傍晚,细雨继续零落。
长而绵转的小河,如同纽带,轻绕着这带平民而脏乱的地方,偶尔可以看到将要拆迁的破旧房屋,依旧住着某些生活艰难的人,而远处则不停地传来了某些矿场工人的粗鲁语言,有些人已经有说有笑地走进了某中餐馆,内里飘出了菜肴的香气,能明显地感觉到内里的热闹!
厨房内!
安勇三兄弟,全部身穿着白色厨师服,身上沾着明显的酱油等污迹,尤其是三哥安明,手拿着长长的钢勺,戴着那顶厨师帽,傻站在一锅开水前,看向前方的妹妹,从今早来到餐馆帮忙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瞧她那紧绷的神色,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模样。
安勇与安雄也站在众堆切好的菜肴前,手也握着钢勺,看着妹妹就那样蹲坐在门后方的小凳子上,依旧穿着浅蓝衬衣与裸色短裤,束起高高的马尾辫,双手伸出了那深红的大桶中,不停地腑身洗着那碗碗碟碟,偶尔伸起手臂,轻拨弄额前垂下的发丝,再继续忙碌,他们都惊呆了,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父亲就在前方煤矿捡煤碎,谁也不敢告知父亲,害怕他老人家又操心。
安雅沉默不作声,或许意识到哥哥咤异的眼神,她却妄然不顾,继续腑身清洗着个个碗筷,再将清洗干净的碗碟,将它们全部平整地摆放在另一个大桶内,如同多年来帮忙的那样,唯有这样忙忙碌碌,心里才显踏实,想起今天与秦尔岚的僵持,对方句句话在理,而自己则无视一切规矩,妄想利用丈夫,说出那等幼稚的话,任由四环楼所有员工凝望,她的心里就重堵一口气,双手握着某个碟子,双眸重眨着那泪光……
这才感觉,过去那些所谓的践踏尊言,所谓的受伤被侮辱的话,都不及今天的一幕,彻底地被击碎!!
“雅雅……“安勇心疼地叫着妹妹。
安雅没再说话,而是紧溢着泪光,继续腑身清洗桶里的碗碟,感觉整个狭小而脏乱的空间,却好让自己有安全感,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总裁夫人,继续沉浸在过去平凡的自己,做着一些踏实而舒缓的事,她宁愿紧紧地缩在那个角落里,也不想要再出来!她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感觉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她却坚韧地紧绷着神色,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
“雅雅……”安勇实在忍不住地叫着妹妹,心疼地说:“你已经坐在这里洗碗差不多十几个小时了,我们餐馆再过俩个小时都要结束了!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一声不哼就跑来这里洗碗!?”
安雅默不作声,只是继续清洗着桶内的碗碗碟碟,那戴着婚戒的白晰小手,时而沉进雪白的泡沫里,时而伸出来,直至外面的服务生快速地走进来,粗声地嚷嚷着说,这几兄妹到底在干什么啊,那煤矿的工人都已经下班了,刚才点的餐,一个都没有上,干嘛哩!!
安勇三兄弟不作声,赶紧开高火,准备炒菜,而二哥则迅速地再切着洋葱与辣椒!!
安雅闻着这般呛气而让人落泪的味道,她则默不作声地将所有碗碟等,全都清洗干净,然后再用大水冲洗木筷子,冲洗完后,用干净的抹布擦干净,才吃力地拖着整个红色大盘出厨房,想要拖到餐馆前方下水口倒掉……
一辆黑色加长型劳斯莱斯缓缓地停在河畔边。
韩文淏身着黑色西服,襟前佩戴着深蓝襟花,微显沉重模样,坐在车后座,随着渐渐摇下的车窗,看向前方一个小小中餐馆,停在湿气好重的河畔边,周围已经是将要拆迁的房屋,可是生意却是极好,整个餐馆里全部坐满呼呼喝喝的矿场工人,有些人的衣物,还漆黑一片,可是他们却依旧光着膀子,捧着杯杯清酒,边猜拳边呼喝,俩个侍应生就在他们之间游游走走,将碟碟炒好的菜肴送到面前,偶尔还能看到二哥安雄,肩膀塔着毛巾,笑哈哈地亲自送出一碟肉丝炒辣椒!
“夫人就在厨房……”许墨陪坐在总裁的身边,也一起凝望着那个小餐馆,幽幽地说:“她今天来到餐馆后,就一直蹲在厨房,不停地洗碗,足足洗了十几个小时,仿佛以前就经常做着这事……“
韩文淏听着这话,那毅然脸庞仿佛已被河畔的雨雾给打湿了,只是那双眸依旧深深地凝视着那热闹的餐馆。
果然,过了一会儿。
安雅累得气喘喘地拖着整个红色的盛满脏水的木桶,从厨房后方拉到前方来,上次在厨方后倒了几次水,被几个小店投诉,她重喘着气息,继续拖着那大木桶,往着餐馆正门旁的下水道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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