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还举着靠枕,就这样僵在半空中举着——
眼前的画面,折磨着她的每一寸呼吸。
她甚至都快不会呼吸了,只喃喃的张着嘴巴。
筱雅很用力的吻着,尽管季尧没有任何回应,可她吻的很投入,很享受。
她心里清楚,这种时候季尧一定会配合她的。
她本身也很渴望这个吻,渴望了很久很久……
所有的渴望爆发出来,自然是不可抑制……
陶笛看不下去了,心口那密密麻麻的疼痛折磨的她脸色惨白一片。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人拿着毒液倒在她心底那张交织的网上。毒液渗透到她的五脏六腑,这种感觉罄竹难书。
“够了!!”
她不知道怎么找回理智了,尝试了几次,才发出这两个字。
筱雅却还是没有结束这个吻……
陶笛清澈的眼眸中弥漫了一层水雾,她再也承受不住的松开手指,手上的抱枕掉在地上,她一字一句的颤音道,“季尧,算你狠!你别后悔!!”
她匆匆跑去病房,轰的一下子关上房门!
那轰的声音,像是一把斧头劈在季尧的心头。
他整个人一个激灵过后,猛然推开筱雅。
那动作决绝的像是要把她推出病房,推出他的世界。
筱雅猝不及防,竟被他推到地上,脊背狠狠地抵在墙壁上。两只手,还按在了刚才陶笛砸在地上的水晶饺上面,脏兮兮黏糊糊的,整个叫她呕心的拧眉。
她受伤的看着他,嗫嚅了一句,“尧哥哥……”
季尧看不见,却是下意识的摸柜子上放的纸巾,抽出几张,有些胡乱的擦拭着唇角。
筱雅之前心底的得意,在看见他这个动作的之后,眼睛竟有些酸涩的发涨。
他这是嫌弃她?
嫌弃她的吻?
嫌弃她的口水?
季尧将自己的唇瓣擦红了,才狠狠的将纸巾扔掉。
筱雅只能狼狈的从地上起来,她低声道,“尧哥哥,你刚才弄疼我了。我亲你,其实是想帮你离婚……”
季尧突然不想听她说任何话,他沉声道,“帮我打电话给女佣!”
筱雅蹙眉,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女佣干嘛?是想要女佣好好照顾陶笛?
虽然是不情愿,可她终究还是拨通了女佣的电话,电话通了之后,她交给季尧。
季尧只沉声命令,“照顾好陶笛!”
挂了电话,他将手机丢到一边,然后冷道,“你先出去!!”
筱雅其实还想跟他多待一会,可是她现在还不能太过明显的表明自己的心思,只好乖乖的道,“好,那你好好休息。”
——
陶笛跑出病房后,回了自己的病房。
她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不哭不笑,不吵不闹,也声不语。
就这样呆滞的坐着,女佣接完了季尧的电话后,寸步不离的陪在陶笛身边。
她之前是陪着陶笛去季尧病房的,虽然没有进去,但是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很担心陶笛,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的陪着她。
陶笛就这样一直呆滞到了中午,突然站起来。
女佣连忙问,“少奶奶,你要去哪里?”
陶笛面无表情的回答,“回家。”
女佣有些惊慌,“啊,现在回家吗?可医生说你还不能出院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冲动好吗?”
陶笛一边给自己换上厚厚的羽绒服保暖,一边干脆道,“我没打算出院,我现在要回天琴湾的家。回家一下子,顺利的话晚上就回来了!”
女佣有些不明所以,一边帮着动作有些不便的陶笛穿衣服,一边紧张问,“少奶奶,那你这是要回去干吗啊?天琴湾那边的家,好久都没人住了,你现在回去干嘛?”
陶笛又道,“你先别问那么多,先陪我回去那边。”
女佣见她让自己陪着,也就稍微放心点了,“好,好,我先不问。”
陶笛特地让女佣带上手机,走到病房门口,想了想,又让女佣帮她拿了一条毛茸茸的围巾围上。总之,现在天气寒冷,保暖工作要做好。
等到回到天琴湾的家,女佣还是忍不住问,“少奶奶,咱们这是要回来干什么啊?是拿东西?还是打扫卫生啊?”
陶笛不假思索,“跳楼!”
“啊!”女佣手中的包包都掉在了地上,“少奶奶,可不能瞎说!”
然后,她就紧紧的拉着陶笛,深怕陶笛真的想不开。
陶笛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倒是忍不住笑了,竟有心情开了句玩笑,“看来你对我是真爱,真是挺紧张我的。”
女佣都快被吓哭了,“少奶奶,不带这样吓人的。咱们到底回来干嘛?”
陶笛开启一本正经模式,“真的回来跳楼!!”
女佣顿时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陶笛见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放心,当然不是真的跳楼,只是演戏而已。”
“演戏啊?”
“是!”
“哪有演戏跳楼的?太吓人了。”
“那也是被逼无奈。”陶笛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问,“你也知道我跟季先生的感情,所以你觉得我能同意离婚吗?”
女佣坚定的道,“那肯定不能同意!少奶奶这么善良,这么重感情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季先生眼睛暂时看不见就离婚?”
“所以啊,我是被逼的。”陶笛一边“踩点”,一边跟女佣解释,“现在季先生逼着我跟他离婚,我必须要想点办法反击了。”
女佣终于懂了,“喔,我明白了。少奶奶是假装跳楼,想要逼得季先生放弃离婚是吧?”
陶笛点头,“差不多是吧。总之,你一会多配合我就行了。”
“好,好,我一定配合你。”
陶笛果真是坐在了自己家的阳台上,两只脚垂在外面,看上去的确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还真别说,幸亏她想的周到一点。穿了厚厚的羽绒服,裹了围巾,不然这大冷天的她还真是遭罪。
她准备工作做好了之后,就给季尧打电话。
毫无意外的,季尧不接她的电话。
她又吩咐女佣打,女佣打的时候季尧那边已经关机了。
陶笛蹙眉,这个混蛋,还真够倔的。
幸好她早有防备,她又打电话给左轮。
左轮的电话通了之后,她直接让女佣说话。
女佣按照她的吩咐,对着电话哭喊道,“左先生,你快点帮帮忙好不好?你快点啊!”
左轮正在餐厅用餐,接到这个电话,立刻紧张的站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少奶奶想不开了,少奶奶要带着肚子里的宝宝一起跳楼。少奶奶说她宁愿跳楼死,也不愿意离婚。你快点帮帮忙好不好?少奶奶给先生打电话,先生不接还关机了,我这边只能紧紧的拉着少奶奶……我快顶不住了……”
左轮一听,立刻紧张了,“我马上就来!”
“你得把季先生一起找来,少奶奶绝望了,只有先生才能劝说的了啊!!拜托你了!!”
左轮挂了电话,就直奔仁爱医院。
季尧病房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彼时,他正孤寂的站在窗边。
左轮火大的很,直接上前将他推到一边,“季尧,你个混蛋!!我跟你说那么多,都不惜装文化人了,你就一点感触都没有?你还想要离婚?你怎么就这么不听劝?你忍心抛下她跟孩子?”
季尧不说话,沉默。
左轮拎着他的衣领,“走,跟我走!!”
季尧蹙眉,沉声道,“松手!!”
“松你妹啊!!小嫂子现在要跳楼,她生无可恋了!你还不去?你是要看着她跟肚子里的孩子一尸两命是不是?”左轮猩红着双眸,咆哮着。
季尧的身子踉跄了一下子,喃喃的重复道,“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你快把你老婆孩子逼死了,你满意了?”
季尧倒吸了一口凉气……
——
在去往天琴湾的路上,左轮开车,季尧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不停的催促他开快点。
季尧是越来越不淡定,一分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可左轮却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前前后后联想了一下。觉得小嫂子真的跳楼自杀的可能性并不大,小嫂子那么坚强,那么勇敢的人怎么可能选择自杀?
所以,唯一的解释应该是在演戏。
小嫂子大概是用自杀,来逼得大哥放弃离婚吧?
这么想着,他就给小嫂子发短信了。
语气一如既往的不羁,“小嫂子,你不地道。演戏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的配合?”
果然,那边的陶笛很快回复,“你机灵点,别给我演砸了。OK?”
“OK!!”
回了短信之后,听着边上男人在催促他开快点。
他忍不住怒道,“不是已经决定要离婚了?还那么紧张那么着急干什么?”
季尧没说话,可是车厢内已经弥漫上了一层寒彻气息。
左轮不怕死的继续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下子,季尧怒道,“你他妈快点!!”
左轮闭嘴,却忍不住偷着乐。
也亏得只有小嫂子能想出这样一招了,就冲大哥这着急的样子,等会到了现场肯定分分钟溃不成军!!
刚到天琴湾小区,左轮就看见一帮居民在对着楼上指指点点的。
他一抬头,就看见陶笛两只脚悬在半空中。
麻蛋,乍一看,还真是挺吓人的!!
因为季尧看不见,所以刚到小区,左轮就滑下车窗,好让他听见周围居民的议论声。
“看……那个女人想不开了要跳楼了。还是个孕妇啊!”
“那是20楼的,叫小笛,我们一个单元的。那么好的女孩怎么会突然要跳楼啊?”
“谁知道呢?小笛搬出去住了好久,突然一回来就要跳楼。20楼啊,可吓人了。”
“报警了没有?有人报警了吗?”
“听说小区保安报警了,这女孩看上去那么年轻……要是真的跳下来可是一尸两命。太可惜了!!”
“唉……”
有一个之前跟陶笛关系相处的挺好的邻居,都急的哭了,“我可怜的小笛啊,那么可爱那么善良的一个姑娘,怎么好端端的就想不开尧跳楼了?真实可惜的很!!”
季尧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打手攥住了,心脏都被捏成几瓣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剩下慌乱。满世界的兵荒马乱,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跳楼……
跳楼……
陶笛怎么会要跳楼?
他还没有下车,就摸索着左轮的衣领,一把揪住,“你他妈快点带我上去!快!!”
他没有焦距的眸光猩红一片,猩红的像是染了鲜血一般的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