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生疼,打得力道十足。
深宅后院的妇人,经过长时间的累积,自有一套治人的法子。有那表面上伤痕累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伤筋动骨,不出十天半个月,就能活蹦乱跳的;也有看不出什么痕迹,却损筋动骨,伤了元气,没有个几年休养不好的。
这一二个耳刮子,出了这院子,脸上是看不出来痕迹的,可是,却打得香谨头昏目眩,耳鸣不已。
香谨咬碎了一口银牙,问道:“夫人,香谨做错了什么?还忘夫人明示!”
“你还好意思问做错了什么?”
钱氏手一掷,杯子飞了出去,砸在了香谨身边的地面上,碎片乱飞,一片擦过了香谨的手,顿时,白嫩的肌肤上出现了一道红印子。
西院,似乎格外的冷清,一朵白玉兰花不经风雨,片片飘落,随着风,在空中盘旋着,最后,落在了地上。
朱承平的脚从它的身上踩过,没有丝毫心软和犹疑。
于是,那洁白的花瓣染上了黑色的脚印子,看起来,便也和旁边的泥土没有什么分别了。再过不久,它就会腐烂、再不见本来的模样了吧?
“姑娘吉祥!姑爷吉祥!”
廊下的小八见了朱承平,欢快地跳着,欢叫着,比以往有时爱理不理的模样,这一日,显得格外地热情,似乎很被冷落了一阵子的模样。
不过,它今日注定要继续失望了。
因为,朱承平越过了它,直接向屋子里走去,到了门前,可心正端了一碗人参乌鸡汤要进去,朱承平拦住了她,从她的手里接了过来,两个小丫头打起了珠帘,朱承平走了进去。还没有开口,就听到柳如月呜咽着道:“不吃、不吃,我都说了多少遍不吃了。我这么没用,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还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平哥哥?不如让我去死算了。”
朱承平就将手里的乌鸡汤放在了桌上,走到了柳如月的床边,只见她正将头捂在被子里,肩头不时地抖动着,哭得正是伤心。
他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被子里的柳如月蓦地僵住了,仿佛怕惊动了什么美梦似地叫道:“平哥哥,是你吗?”
被子微动,似乎想赶紧出来;但是,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反而将被子掩得更紧了,低低地道:“你走吧!平哥哥,我太没用了,连我们的孩子也没有保住,我再也没有脸见你了。”
朱承平就问道:“真的不见我?”
“不见。”
“那我真走了?”
“你走吧!”
“那我走了。”
脚步声远去,消失了,柳如月蓦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连鞋也没穿,跳下了床就冲到了门口,帘外,那正对着她露出怜惜而又温柔的笑容的,不是朱承平却又是谁?柳如月就扑进了他的怀中,放声地痛哭起来,仿佛想把失去孩子孤悲伤全部都一次性哭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