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家父不知因何缘故失踪日久,我也需终日砍柴以维系家中用度,那还有这份闲情雅致吹这东西?日久便荒疏了,今日听姑娘吹起笛子来,不由勾起了我对昔日的思绪。唉,这天下何时才得以能靖平,我也可驾舟秦淮河上吹着雅笛,欣赏着秋雨垂杨?”说到后来,唐枫不由真的被勾起来满腔的心腹事。
“妾身想请公子也用我这笛子吹奏一曲可好?”紫衣女子说着,便将手里的紫笛横着递了过来。“那我今日就在姑娘面前献丑了,就给姑娘吹一曲秋湖月夜。此曲乃是南宋词人张孝祥的《念奴娇?过洞庭》:我先与你吟诵一遍,你也好知我曲中含意。“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倾,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瑟襟袖冷。稳泛沧浪空阔。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吟完这最后一句,便横笛于唇,鼓腮运气吹响了笛子。
紫衣女子静静的伫立于船首,听着唐枫吹奏起笛子来,一时仿佛痴在其中。听那笛中,时如清波微漾,似见那风轻月明,湖光粼粼,水天月色,碧波万顷,船儿漂在秋夜的湖心的一番秋仲景象。又时而秋露满天,玉兔西沉,沧溟空阔,水天一色万般空寂,听到后来,那词中的一腔愤懑不平都在笛中流淌出来。
笛声终于飘渺之间忽然停歇下来,此时船外的雨也终于停了下来。只是紫衣女子仿如不查,仍然是痴痴的伫立与船头,便似乎那笛音此刻悠然荡漾在秦淮河的水面之上。
“姑娘这雨如今已停了,我等也就此与姑娘告辞了。只是这衣袍既然我已穿过了,就不好再还给姑娘了,待我与姑娘重新买一件还与姑娘可好?姑娘可将家宅地址与我,待我改日将衣袍登门奉上。”说完了,便将手中的紫笛递还与这紫衣姑娘的玉手之中,等其开口报出家门来,而此时船也向秦淮河岸边划了过去。
“这件袍子,妾身穿的日子已然很久了如今也很旧了,就不劳公子在亲自登门奉还了……。”紫衣女子轻轻地说了一句,手中轻轻的抚摸着那递过来的笛子,眼睛扫了一眼唐枫的脸,却又急忙把目光避了开来。嘴中嗫嚅着,似乎一时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才好?
而此刻船也终于靠近岸边,所欲停泊的地方,却正是二人拴马的所在之地。等船一停,唐枫又对着这紫衣女子抱了抱拳,高声言道:“多谢小姐请我们登船避雨,既然小姐不用我还这袍子了,那我等可就此告辞了。”一语说罢,带着身后的东方升就要下船离去。
身后船头上的紫衣女子,不由轻轻跺了跺玉足,开口在身后对其招呼道:“既然同乘一船避雨,又彼此互相切磋笛艺,便自是有缘人,妾身还不知公子尊姓高名?不知公子可否能方便告知?也使妾知是何人能吹奏出这一神曲?”说完这几句话,一双凤目直盯着已然走到岸上的唐枫。
“我本一个无名之辈,既然姑娘定要知道的话,我单字名枫,乃是枫叶之枫。姑娘保重,我等这便告辞了。东方去解下那两匹马来,咱们继续去找一个酒楼,也好借着热酒怯怯这身上的秋寒。”说完了是头也不回的往岸上走去。
这紫衣女子还是头一次见到,居然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使得其对自己一向十分自负的烟波春眉也有几分不满意起来,无奈的看了一眼岸上那两个人,此时已是翻身上马,然后头也不回的就此催马远去。却连自己的芳名也不曾问起过?“虽有知音,却奈何无缘。莫不是果真红颜天妒不成?只叹失身于阊-门,可还能求得到真心属意之人?”紫衣女子不由自己低语了几句,便吩咐人将船划离岸边,直往前行驶去。
此时两匹马在秦淮河岸上一前一后的驰骋着,两个人此刻倒有一种一日纵马游遍秦淮河之想法,只是苦于无那时间罢了。纵马行出不知有多远?却见前面垂杨柳树枝下有着一间小小的酒肆,一面青色的酒幌迎风飘摆不停,离着老远就见到那上面写着的大大一个酒字,同时一股酒香也伴随着秋风飘了过来。
两个人骑马跑到跟前,各自翻身跃下马背,东方升将唐枫手里的马缰绳也一并接了过去,牵着马将之栓与酒肆旁的木桩上,与其一同走入这间小小的酒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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