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年前由他牵头攻克的符文分流技术更是几乎让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在那一年因为军费的问题打不起来了。
不过池染几乎敢肯定,他不是艾欧尼亚人。
因为无论是哪一本书,都没有提到过图灵教授二十年之前的事,看他的样子至少也有个四五十岁了吧,一个人的过去怎么可能空白到所有书里连一句话也没有?
想必,是有原因的吧。
随手把一本《符文分流概要》塞回书架,池染准备回去了。
可就在他几乎都要把书完全塞好的时候……书不动了,准确来说是这本书的后面似乎被什么东西抵住了,塞不进去了。
这本《符文分流概要》原来是放在哪儿的,池染已经记不清了,所以才随便在书架上找了个空。
这些书的尺寸不都是一样大么?怎么会塞不进去呢?
池染把书拿开,低头向里面看了一眼。
借着图书馆里不是非常明亮的光,他看到了一本书。
一本木头做的书,横放在书架的最里面。
这里是普雷希典大图书馆的五十五层,整整一层都是科学典籍,超越学院的科学体系也就是最近几十年才发展起来,科学一直是超越学院的短板,并不热门。
况且,半个红符文的电梯费也不便宜,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谁会来这儿?
所以,这整整一层,竟然只有池染一个人。
那本木头做的书很大,池染把挡在它前面的几本书全都拿了出来,这才看到那本木质书的全貌。
这是一本八开的大书,只有指甲盖那么厚,所以当然横放在书架里的时候,从外面看,几乎看不出什么异样。
池染取出那本书,一入手,竟然有些松软,这让他提高了警惕,动作也轻柔起来。
木质书是很坚硬的,如果变松软了,就是时间太久,开始腐朽了。
书的封面上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就是块树皮,只是这树皮上似乎有几点暗红色的墨水,池染摸了摸,恩,这颜色,怕不是墨水吧?
翻开这本书,一股朽木的味道扑面而来。果然啊,这书有年头了。
不过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木刻的图册。
因为书里没有纸,只有几大块订在一起的薄木板,而这几块木板上,刻着图画。
第一块木板比较清晰,上面描绘的是一个战场,拿着钩镰剑长着恶魔翅膀的黑色形象傲立在战场中央,稍远的地方似乎有个手持长矛圆盾的人朝他冲过来。
木板的最下面刻着一句话,这似乎是瓦洛兰古文字,但池染依稀能够分辨:
“塞洛尼亚,真正的战士生于鲜血之中,而我则和战争一样永恒。”
那个黑色形象池染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暗裔剑魔亚托克斯么?可那个手持长矛圆盾的人是谁?战争之王潘森?不可能吧,按照时间上算,潘森现在最多有个十五六岁,可这木板怎么说也有几百年了吧。
前世的记忆中,亚托克斯似乎是个远古种族的战士,而且是个有些诡异的被神奇化的家伙,因为根据背景故事上看,他最少也活了有千年了,就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这个世间。
翻开第二张木刻画,这比起第一张就有些模糊了。
画的中间有一个六边形的小池子,额,或许是口井?一个头戴怪异法师帽的人站在池子旁,他拄着一把铭刻着符文的剑,低头沉思,身后是无边无尽的军队。
这只军队是如此雄壮如此可怕,他们的表情肃穆,双眼却弥漫着狂热。
最下面同样刻着一排字:
“征服了所有的一切,我终于发现,我的敌人只有我自己。”
池染抓着脑袋,这幅画上的图案他可就一点儿也不认识了,那个帽子也不像是灭世者的法帽,至于那人和那些士兵,就更看不懂了,他翻开第三张木刻画。
这又是一幅战场,无数身穿同样服装,双眼通红的士兵厮杀在一起,那个头戴怪异法师帽的人站在高高的山丘上,手中的符文剑高高举着,他似乎在张口大喊着什么。
但是没人听他的,所有的士兵都圆睁着通红的双眼,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拥有了战无不胜的军队,为何我的帝国却分崩离析?”
不知为何,池染感觉到了寒冷,他的心底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沉重。特别是在这阳光昏暗空无一人的图书馆五十五层,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看着他。
木刻画的第四页,画上的图案几乎都要看不见了。
浑身血污的王头戴怪异的法师帽,坐在他破败的王座上,王座之侧,他的剑无力的倒地,而王座之下,尸横遍野。
“长生……不死……”
最后一页,已经完全腐朽了,在池染翻开的一瞬,就变成了满地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