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九点三十分整,海德森先生宛如最精准的始终般停下动作,将剪刀放回原位,茗了一口恰到好处不温不热的绿茶,穿上衣领外翻的兔毛大衫,回到别墅的客厅里起。
这当儿,海德森先生正在品尝早餐,要知道这顿饭是多么的丰盛!先是一道邻居送来的蔬菜沙拉,接着是辣酱涂抹蛋饼和豆蔻酸馍,再是青木猫肉加糖去涩味,甜品则是一道葡萄点缀的樱桃补丁。
忽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唐纳德·海德森的味蕾继续享受美食的欲望,但他却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这声音在十年里对这栋别墅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了。
海德森先生慢条斯理的取出手帕擦嘴,一个臃肿的身影明晃晃地出现了。
“嘿,我的侄子,好久不见。”
“确实如此,安姆叔叔,如果两天、四十八个小时、两千八百八十分钟算得上是很久的话。”唐纳德·海德森回答。
“让你那该死的时间观念见鬼去吧!”安姆叔叔大吼道,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瓶葡萄酒咕噜咕噜灌了下去,他擦擦嘴,满足的说:“你和你父亲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是令人分不清真假。”
这就是海德森的叔叔,唐纳德·安姆,一个身患脂肪肝、糖尿病等多种肥胖诱发症的胖子,四十多岁了依旧没有结婚的单身汉。说真的,作为安姆叔叔的侄子实在不是已将轻松的事情,除了要忍耐那十公里都能吓跑大雁的嗓门外,还要付出每周固定时间到警局填写保释单的代价。
“这次来嘛,和之前的目的一样,我需要一笔借款来维持我的店面运转。”安姆叔书不停的唠叨,说个不停,“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做个受人尊敬的人,就和你差不多,我曾在高档餐馆里做过一段时间的优秀厨师,在我的档案里甚至有好几次被国王陛下看中聘请的记录,但奈何世道艰难,我不幸被卷入了乐昌恶劣的斗殴事件,因此丢了工作……”
安姆叔叔从他的背心里掏出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羊皮纸,还有一支墨水笔,兴奋地说:
“只需要你在这张账单上签上你的名字,我一定能找回自信。”
“安姆叔叔,虽然我也很想提供帮助,但我不得不很遗憾的提醒您,您还欠我四百二十八英镑,并且这笔欠款还在以每年百分之一的利率增长着。”唐纳德·海德森面无表情地说,连一丝最细的表情都没有。
“不!这是不可能的!之前明明没有那么多的。”
面对这样的困难,安姆叔叔当然要尽情流露出他的急躁情绪,这时壁炉上的吊钟忽然敲了三声。
“我对你曾当过厨师的事情保持着充分的怀疑,我还有事,先走了。”海德森先生摇着头说道。
说完,唐纳德·海德森站起来,将他永远随身携带的怀表收紧挂在脖子上,一言不发的推门离去了。
街坊第一次听到了这么重的关门声,然后是一连窜嘀嘀咕咕的咒骂和气急败坏地跺脚声,然后他们纷纷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知道是那个讨人厌的大胖子又来了。
目的没有得逞的唐纳德·安姆一个人待在房子里,对着那么多值钱的古董他只能露出贪婪的目光,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因为不知何时一个狮子般的老人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微微鞠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