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小姐,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为小姐把这件事情办好。”
崔元秀就抿了嘴笑:“谁要你去粉身碎骨了!就是让你办个事儿。”顿了顿,才有些羞涩地道,“金桂,你可曾听说过叶吾秀这个人?”
金桂眉头舒展开来:“原来是为的这个。奴婢听人说,这叶吾秀可是咱们太子爷身边得用的属官。太子爷可器重他了。”
崔元秀脸蛋红红的,不知不觉脸上就有点笑模样了:“是值得器重的一个人。”
金桂看着崔元秀这副神情,心里起疑,却又不好多问,只得试探地说道:“小姐怎么忽然提起叶吾秀这个人了?”
崔元秀便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金桂,金桂这才长舒一口气:“原来今天晚上救了小姐的是这位叶公子啊,怎么看来,咱们还得备礼去谢谢这位叶公子呢。”
崔元秀赶紧点头:“我正是要说这个呢!可是,他毕竟是个外男,我又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贸贸然送一个外男东西,这传出去名声着实不好听……对于我,对于叶公子,都不好。”
金桂狐疑地看着崔元秀,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大,却忍着不说,跟着笑道:“那小姐觉得,咱们应该备了什么礼来答谢叶先生啊?”
崔元秀的脸更加红了:“金桂,你去打听打听,看看这位叶先生有无妻室。”
金桂心底“咯噔”一跳,柳叶眉就上挑起来,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了:“小姐问这个做什么?这可不是小姐该打听的事情。”
崔元秀忙拉住了金桂的袖子:“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她翕动着双唇,低声为自己辩解道,“我是今日里看着,叶先生的衣服有些旧了。也不知道叶先生有无妻室,怎么衣服都是穿着旧的……”
金桂语气还是生硬:“不管叶先生有无妻室,先生的衣服旧了,都不是小姐一个大家闺秀该操心的事情。小姐若是真心想要答谢叶先生,咱们要不给叶先生点银子,要不就给叶先生送点吃食过去,万万没有背了太子妃和太子爷去给叶先生送衣服的。小姐,您如今住在太子府,这么做,可不是让太子妃抬不起头吗?退一步来说,叶先生现在是太子爷身边的属官,身上的衣服鞋子,用的吃食,那都是归太子府管,归太子妃管,小姐这么大大咧咧地给叶先生送衣服,让人知道了,不仅败坏了小姐和叶先生两个人的名声,也是在打太子妃的脸面!”
崔元秀的眼泪就在眼圈儿打转转了:“金桂……我……”
金桂叹了一口气,坐在床沿边儿,拉着崔元秀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小姐,奴婢知道奴婢的话说得重了一点,可奴婢对小姐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也都是为了小姐好。小姐自己琢磨琢磨,奴婢说的有没有道理?现如今,小姐在这世上最亲最近的人,可就只有太子爷和太子妃了。日后,就算宗正寺给小姐寻了那位兄弟,有没有血缘关系是两说,对小姐好不好才是真的呢!小姐应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可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过日子了。”
崔元秀怯生生地点了点头,早就将叶吾秀给抛到脑后了:“金桂,我都听你的。”
主仆两个人拉着手说了一会儿知心话,银杏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道:“小姐!春燕回来了!黄莺还在后头,说是太子爷和太子妃回来了!”
崔元秀呼啦一下坐了起来:“兰章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回来了!”银杏点点头,春燕也扶着门框跨进了门,“小姐,公主殿下回来了!”
崔元秀就问春燕:“你可是亲眼瞧见的?”
春燕笑道:“可不是么!公主殿下想来是累了,马车是直接就到了二门,是景王将殿下给抱下马车的,殿下睡得正香呢。”
“五表哥?五表哥也过来了?”
春燕点头道:“说是景王出了宫,也去看焰火,正好就看到和小姐走散的殿下,就把殿下给带回来了。”
崔元秀就起身穿了衣裳:“走,咱们瞧瞧去。”
金桂连忙拉住了崔元秀:“这大晚上的,外头又乱糟糟的,公主殿下那里肯定有太子妃忙着呢,小姐这么一过去,太子妃想来还要照顾小姐,这不是给太子妃添乱么?”
崔元秀脸一红,就坐在床沿上,绞了袖子不说话。
一会儿工夫,黄莺也回来了,眉开眼笑地跟崔元秀道:“太子妃瞧见奴婢,就让奴婢回来了,知道小姐还没睡呢,就让奴婢给小姐捎话,说是让小姐早点睡,明儿个一早就过去,一块儿用了早膳,好和公主殿下一起去吴长史那里学学规矩去。”
崔元秀还是不放心:“你瞧着兰章可好?”
黄莺点头:“殿下睡得正香,太子妃就说,让殿下在清平园的暖阁里将就一宿,现在回葳蕤轩,太折腾了。”
崔元秀便犹犹豫豫地道:“要不要去给五表哥请个安?”
金桂按了崔元秀,就道:“想来今晚上,景王也是要睡在太子府的,小姐啊,您就放了心睡下吧,明儿个一早再过去给景王请安也不迟啊。”
崔元秀便安心睡了,只是这一晚,梦里却总有个模模糊糊的背影在她前头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