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jīng神炯炯,半点不见颓废,店掌柜分析道:“我观此鹌鹑,双眼中斗志昂扬,绝不是普通货sè,如果没看错,应该是一只‘斗王’,笼中许多死去的鹌鹑,说不定就是被它斗杀的。好好饲养它,将来拿出去赌斗,亦不失为一条谋生之路。”
事已至此,王成虽不大相信掌柜言语,但眼前这只鹌鹑已是自己唯一希望,没奈何,只得悉心照料训练,传授搏杀技能。
没过多久,鹌鹑变得十分驯服悍勇,拿去街头与人赌斗,均是百战百胜,赢回许多酒米布匹,金银财物也赢了不少,半年时间下来,积累了二十余两黄金。
很快,王成这头鹌鹑名声大噪,远近知闻。恰好京城中有一位王爷,为人十分喜斗鹌鹑,听说王成那只鹌鹑厉害,特命手下请他去王府切磋,较量较量。
店掌柜私下里叮嘱王成“发财的机会来了,只要咱们的‘斗王’打败王府中所有鹌鹑,王爷一高兴,肯定会花大价钱将它买下。”
王成道:“王爷若真打算购买鹌鹑,怎么跟他讨价还价?”
掌柜道:“到时看我眼sè行事。”
两人来到王府,凝神一瞧,奉命来斗鹌鹑的客人很多,并不止王成一个,群鸟聚集,王爷拿出一只鹌鹑,说道:“谁有胆子跟我比试,上来露一手吧。”
一名公子哥上前挑战,放出鹌鹑,战不过数合,惨败而归。接着又有许多客人上场比试,均不敌王爷手底鹌鹑,一个个铩羽而回。
王爷哈哈大笑“所有的鹌鹑全都不堪一击,就没有像样点的吗?”
掌柜悄悄跟王成道:“该你出手了。”
王成依言放出鹌鹑,王爷一瞧,变sè道:“眼睛有杀气,此乃高手,不可轻敌。来啊,将我那只‘铁喙’放出来。”
铁喙乃王爷手下众鹌鹑中佼佼者,十分骁勇,可是一上台,交手不过数招,便被“斗王”打败。王爷大怒,又接连放出几只鹌鹑,无一不是骁勇善斗者,可是来一只败一只,没有哪只能够在“斗王”面前讨得便宜。
王爷眼见“斗王”神勇,点了点头,说道:“棋逢敌手,看来不请‘玉鹑’出马,难以取胜。”命左右“速去请‘玉鹑’前来。”
没过多久,下人带来一只鹌鹑,只见它浑身雪白,大如鹭鸶,神骏非凡。王成一见之下,不由得气馁,跪地说道:“王爷这只鹌鹑乃神物也,小的甘愿认输。”
王爷笑道:“还没比斗,认什么输?啊,我知道了,你怕我的‘玉鹑’咬死你那只鹌鹑,从此没了吃饭家伙,是不是?没关系,若你的‘斗王’战死,我赔你一大笔银子就是。”
王成道:“既如此,那小人就斗胆一战。”放出“斗王”,命其努力拼杀。
两只鹌鹑相遇,“玉鹑”一上来就直扑乱咬,“斗王”则以静制动,严阵以待。忽然间“斗王”凌空扑击,似仙鹤捕食,攻势凌厉之极。
两只鹌鹑在空中搏斗,上下飞腾,相持良久,“玉鹑”渐渐体力不支,“斗王”却是愈战愈勇,越斗越急,只听得“玉鹑”哀哀号叫,雪白sè的羽毛纷纷洒落,狼狈逃走。
众看客一旁围观,见“斗王”取胜,情不自禁拍手叫好。
王爷亦是动容,轻轻抱起“斗王”,来回抚摸,啧啧赞赏,问王成“你这只鹦鹉卖不卖?”
王成道:“小人与‘斗王’相依为命,不愿意出售。”
“我可以出大价钱,你考虑考虑。”
“既然王爷真心想买,又肯出高价,小人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你开个价吧。”
“一千两黄金。”
“痴男子!什么宝贝鹌鹑,值得了一千两黄金?”
“王爷不以‘斗王’为宝,在小人心中,却以为连城璧都没‘斗王’珍贵呢。”
“为什么这么说?”
“小人持‘斗王’行走街头,逢赌必胜,rì得黄金数两,白米数斗,一家十余口衣食住行,全依赖‘斗王’供给。这还不算稀世珍宝么?”
王爷沉吟不语,半晌道:“这样吧,一口价,二百两黄金,如何?”
王成不答,只是摇头。
王爷一咬牙“三百两。”
王成偷偷观察店掌柜,只见他不动声sè,便道:“如果王爷真想要,九百两黄金好了。”
王爷笑道:“得了吧,谁肯花九百两黄金买一只鹌鹑?”
王成不再说话,抱起鹌鹑,转身yù行。
王爷急了,忙道:“好啦好啦,别走,给你六百两,愿意卖就留下鹌鹑,不然就算了。”
王成目视店掌柜,见他仍不做声,心想“六百两已经不少,做人不能太贪心。”于是说道:“好吧,六百两,成交。”
王爷大喜,命账房送上六百两黄金,足足有一大包裹,王成留下鹌鹑,喜滋滋拿着金子辞别。
回到住处,店掌柜埋怨道:“你怎么如此xìng急?再还一下价,八百两黄金不就到手了吗?”
王成笑道:“六百两实在不能算少,就这么着吧。掌柜的,这次能够发财,您老功不可没,我把黄金放在桌上,你想要多少,随便拿。”
掌柜摇头道:“小老儿不贪图钱财,黄金得来不易,你自己全留着吧。”
王成不肯吃独食,坚持要分金子给店掌柜,掌柜死活不要,最后被逼无奈,只收了几两饭钱意思意思。
王成整治行装回归老家,盖楼买田,夫妻两辛勤劳作,rì子越过越好。老婆婆在王成家住了三年,终因思念原野中无拘无束生活,最后归隐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