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玉儿的话,孔玲珑沉默了一会。她是个生意人,思考问题的角度素来和旁人不同,她一直相信你取我得,只有取得平衡,关系才能保持。
这并非是孔玲珑自私,而是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如此,她会信任夙夜,大部分也来自于夙夜需要她,或者需要她孔家提供的庇护。
可现在看来,从盐道开始,是她一直在领受夙夜的帮忙。
既然金银财宝他不受,孔玲珑目光悠悠一转,道:“你去六月坊一趟,告知那里的掌柜,让他给夙夜公子做几身衣裳。”
六月坊是掌柜前段时间才受过孔玲珑的恩情,当然不会这么快忘了。
玉儿眼睛一亮:“小姐有夙夜公子的尺寸?”
孔玲珑想着夙夜的身量,男子不像女子,需要处处精细,而孔玲珑一向眼光精准,想一想夙夜的形貌,便能知道差不离。
尺寸写好了给玉儿,孔玲珑又特意加一句:“就按照这几个月,给夙夜公子院子里的银子总数,让赵掌柜按着银子做。”
那得是十分华贵的衣料了,玉儿当即点头,领命去了。
但是这六月坊,好说不说,正是在南巷——孔耀光的地盘。
六月坊当天闭市以后,就有人把今天玉儿上门,找赵掌柜做衣裳的事情,捅给了孔耀光。
孔耀光起先还不信,犹疑半晌:“确定不是那孔玲珑自己想做衣服?”
那伙计贼眉鼠眼,闻言说道:“肯定不是,虽然赵掌柜并未宣扬,但是我那兄弟在赵掌柜旁边,偷看到了上面的尺寸,绝对是个男人的衣服。”
男人的衣服,孔玲珑身旁的男人,还让孔玲珑交代做衣服的男人,是谁简直不用多想。
孔耀光手握的咯吱作响,一边冷笑:“她孔玲珑自己无法无天就算了,还要给自己的姘头大张旗鼓做衣裳,她一个姑娘家,还有脸吗?”
孔耀光骂的难听,正好被路过的夫人房氏听到,不由瞧了他一眼。
孔耀光挥手叫退了伙计,却更是横眉立目胸中发闷。
夫人房氏便慢腾腾走过来:“这又是怎么了,前几个月还常听你说,什么老当家终于走了,上来一个毛丫头软柿子,正好可拿捏,以后你在孔家的地位谁都动摇不了。可瞧你这样子,反倒这几个月常见你拉下个脸。”
不说还好,一说,孔耀光更觉得心中阴郁,冷冷看向房氏:“你是存心看我被孔玲珑那贱丫头作弄,觉得心里开心是不是?”
房氏的话更不客气,冷漠道:“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回家对女人撒气。”
孔耀光顿时气的青筋暴跳,站起身就冲着房氏:“我没本事?难道你还有本事了?!”
想不到房氏一声冷笑:“只不过对付一个毛丫头,怎么我也比你有能耐。”
孔耀光先是气极了,忽然又冷静下来,盯着房氏:“你说什么?你能对付得了孔玲珑?”
房氏冷哼:“你总自负自己是个大老爷们,凡事都看不起我们妇人,如何?你今日还不是栽在了一个小女子手上!”
孔耀光听这话内有玄机,再看房氏语带讥讽的样子,这次他却来不及生气,蓦地就凑近夫人,连声音都软和了几分:“夫人,你可是……真有法子对付那丫头?”
房氏睨着眼看孔耀光,看孔耀光脸上竟还露出了几分恳求,成亲数十载,他可从来没有这般服软过。
房氏当即松了口:“你要是信得过我,我自然是有法子的。”
孔耀光眼珠转了转,这时还管什么面子里子,对房氏一股脑儿说道:“夫人,你我夫妻一体,哪有什么信得过信不过,我自然是信你。你若是真有法子,不妨说来。”
房氏看他真是有了诚心求教之意,便也不再摆着冷脸,说道:“那孔玲珑说到底是孔老爷子亲自教出来的人,你只看她年幼,便只觉得她好欺,却不想想,她能被老爷子选做接班人,在生意场上自不会是好对付的。况且她刚刚上任,必然处处提防你们这些旁支,你这个时候使手段对付她,她焉能没有对策?”
孔耀光知道房氏说的在理,但这些大道理他已经不想再听,只关注房氏能拿出什么好计策对付孔玲珑,是以耐着性子说道:“既然生意上对付不来孔玲珑,夫人你又有何计策呢?”
其实话语间孔耀光还是有些不信的,他一个纵横商场的老辣都败了北,房氏一个内宅妇人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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