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姑娘我错了,姑娘我错了……”红衣女伶抖得更厉害了。
阴柔的声音却低低地笑了:“青萍不听话,失了一只手。你倒不知长进,处处冲撞了我看上的人。既然祸从口出,那边剜了你的嗓子吧。”
红衣女伶挣扎了几声,便再无声息了。
乌发佳人纵观了全程,不禁有些寒颤。却听耳边温柔的声音道:“芙月,你抖什么?怕了吗?”
芙月转头,偎依进那人怀里:“若能让芙月服侍您一辈子,芙月便心满意足了。”
那人笑了,笑意一点点晕开,竟逊色了一屏怒放的桃花。
芙月痴痴地伸手,指尖抚上那人面上的黑色面具:“您看上谁了呢?到底什么人能入得了您的眼?”
那人似乎有些充愣,倏而复又展颜:“我看上的人,自然是好人。”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书玉合上了课本。
有孩子噌噌噌跑上讲台,扬起小脸激动道:“谭老师,接您回家的人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书玉一愣。辜尨已赴南京之约,此时家中俱是老迈之人,断然没有来接她的道理。
纵然知道那个人突然回来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她仍是疾步走出了屋子。
看到院子里的人,她微微一顿。一颗提起的心收了回来,心底蔓延着一股淡淡的失望。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眉目清秀,气质上佳,一身驼色西装更是衬得他温润如玉、书生气十足。
这才是真正的斯文公子,书玉心道。却不可抑止地想起了她家的那位斯文败类,于是忍俊不禁弯了眉眼。
“书玉,好久不见。”男人看着她,笑得谦和,“没想到辜尨把你藏在这么个山灵水秀的地方。”
书玉莞尔:“贺子池,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屋舍简陋吃食粗糙,哪里是你这种公子哥待的地方。”
贺子池笑得更开怀了:“不嫌弃,把辜尨给你安排的屋舍吃食分我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书玉轻哼一声:“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好,你兄长叫走了我丈夫,你又来我这里蹭吃蹭喝,合着来挤兑我们夫妻俩?”
贺子池摸了摸鼻头:“别把我和贺子峘扯在一起。”顿了顿,他开口,语气诚挚:“书玉,回来吧。我们不能没有你。”
“我早就退出了,”书玉敛眉,“现在我是一名国小教师,一屋子的小娃娃等着我给他们上课。”
贺子池忽然笑了:“以你的性子确实甘心屈才过这样的日子,但你想过辜尨么?”
书玉不解。辜尨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自始至终便希望他的妻子如现下这般活得无拘无束简单幸福。于是她疑惑:“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子峘要辜尨去南京做什么吗?”贺子池不答反问。
书玉不语。她并没有看那封信。
贺子池道:“当初被盗的五份书函并没有全找回。”
书玉心里一跳。
“最后一封遗落在南京。”贺子池一字一句道,“本来辜尨半年前就该赴南京查找那封书函的下落。”
但辜尨却因她来了青河镇,并盘桓在此半年之久。
书玉嘴角一勾:“你想让我愧疚?贺子池,你这番激将法使得委实不够高明。我的丈夫我能不了解?半年前辜尨既然离开,那么必然已将诸事安排妥当。我倒好奇到底是哪一个脓包接了这个任务却完成不了,还要累我丈夫去南京。”
一番话说得贺子池清俊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书玉细细地观察他的面部表情,倏而一笑:“莫要告诉我,那个脓包就是你?”
贺子池忍不住咳嗽起来。
“说来也是,”书玉抱臂思索起来,一条一条线索抽丝剥茧般展开,“你的口才与思辨能力一向处下风,竟被派来劝说我回归。谁都知道冒着辜尨的威压来我这里绝不是件轻松的事,却偏偏派了你,想来是走投无路不得不拉个替死鬼来受气。”
“若要说当替死鬼,再没有比任务失败的人更合适了。”她笑了笑,眸光轻转,“我说得是也不是?”
眼前的女子一身粗布绵衫,却掩不住一身光华,灼得贺子池别开了视线。任谁也不会愿意放这样的人归隐,奈何护着她的那个男人手段太过强硬。贺子峘不愿来趟这趟浑水,组长不能做出尔反尔的决定,其他组员连在书玉面前开口都会犯怵,还有什么人比他更适合当受气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