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说的是实话,虽然刚才薛雨烟不光发出了呻吟,还睁开了眼,但在他的鬼眼之下,薛雨烟从始至终就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青色的脸,紫黑的嘴唇,空洞得让人心悸的眼神,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之与活人联系到一起。
刘山宗闻言,猛然回头看向他:“你是说,她已经死了?”
杨树林无奈的点了点头:“这回咱们怕是来晚了,她应该已经死了,睁眼的那个不是她。”
刘山宗沉吟片刻,微微摇了摇头:“不对,如果她已经死了,那些脓疮应该完全腐烂,眼下这种情形,应该是离魂症,她的魂魄已经不在躯壳里了。”
杨树林毕竟经验不足,闻言没有再开口打断他,让他安静的琢磨对策。
转眼刘山宗就理清了思路,转头朝医院大楼后边走:“是与不是,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印证,咱们给她招魂!”
杨树林刚抬起的脚不由一顿:“啥,你不要命了!在这里招魂,招来的可未必是她!”
刘山宗显然决心已定:“放心,我刚才留意到了她床头的病历卡,已经算出了她的生辰八字,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犯什么大错。”
说着,他回头冲杨树林一笑:“再说,就算我又大意了,不是还有你提醒我吗?”
杨树林默然无语,刘山宗大咧咧的性子他早就摸得透透的了,还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虽然这事儿看起来实在太冒险了些,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只要能把薛雨烟的魂魄招来,自然就能弄清她是怎么撞的鬼,以及那恶鬼的来路,到时候再对症下药,不管是救人还是诛鬼,就都容易得多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撇了撇嘴,快步跟了上去。
无论是他还是刘山宗都没发现,不知何时起,两人间的角色正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最开始,任何事都仰仗刘山宗解决,他只是个拖累。而现在,刘山宗做事竟已经开始倚赖他的帮助了。自然,这与他得到了一双鬼眼有直接关系,但不可否认,此时的杨树林已经不是十几天前那个懵懂无知,遇到邪祟只能束手待毙的普通人了。
两人一先一后摸到了医院的后花园,说是后花园,实际上就只有两个长方形的水泥花坛,其他就是一片阴冷空旷的荒地,边上还堆了不少垃圾,味道着实不怎么样。
此时百花凋敝,荒地上枯草丛生,已经不知道多久没人打理过了。
整个后花园大部分都被大楼的黑影笼罩,二人趟着枯草选了一块不易被人察觉的僻静角落,刘山宗大致清理了一下地上的枯草,随即就开始刻画聚阴咒。
同时他也不忘揶揄杨树林:“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还自作聪明,想把摇篮咒画到黄纸上用,真是有你的啊!我告诉你,就算当时老刑头没发出声响惊动厉鬼,就凭你那一纸咒纹,厉鬼即便是睡死了,也非得被你给烧醒了不可!”
他一提这事儿,杨树林脸上不由有点发烧:“为毛不行?捉鬼的道士不都是那么整么?”
刘山宗呲笑:“你看录像看多了吧?港台电影害死人啊!我告诉你,黄草纸是沟通阴阳的一种媒介,最容易吸引阴魂的注意,你没见给死人烧的纸钱都是黄草纸做的么?”
不等杨树林插嘴,他就继续笑道:“再说了,要是真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前辈们早就那么做了,还用你耍小聪明?我郑重提醒你一次,咒纹承载的是天地山川的灵气,无论哪一种,都不是黄草纸能负荷得了的,以后别再干这种蠢事。”
杨树林被他噎得没了词儿,其实他想说,佟赢娇就用黄草纸画符来着,可转念一想,佟赢娇那符咒的效力似乎也不怎么地,这话便没法再出口了。
两人低声说话的工夫,聚阴咒已经渐渐成形。
只不过这一次,刘山宗在聚阴咒的中央刻上了薛雨烟的生辰八字,又取了一点朱砂,撒在上面,然后将一根钉尸针稳稳的插在八字中间,这才抖了抖手站了起来。
关于招魂的方法杨树林也在小本子上看到过,聚阴咒在这里起的是引灵之效,而朱砂涂染的生辰八字则像是黑夜里的指路明灯,只要事主的魂魄仍在附近,就很容易被这种亲切熟悉的光芒吸引过来。
人的魂魄一旦脱离了躯体的束缚,大多离散,各自游荡,除了本能之外通常不会有太强烈的自我意识,将它们招来还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是凝聚魂魄,让他恢复意识。
这一步就很考验施术者的道行了,魂魄归来,如果不主动归位,那施术者就必须以极快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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