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恨他,我宁愿你恨我。”
“为何?”
“因为,他是我的父亲。”他一字一顿,说得缓慢而坚决,“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更何况,我亦是驭魔国的臣子,君债更该臣偿。”
“你就那么想要我恨你?”她眸中凄然一片,“你明知,我不可能恨你。”
他有恍惚,盯着她的眸子有些微失神。
片刻后,他方移开视线:“若你不恨我是因为我救了你一命大可不必。我从不愿施恩于人,更不愿以此为借口掩饰自己所犯的错。七百年前之事与今日之事并无纠葛。”
“怎会没有纠葛?”她固执地反问,似乎不愿他将他们之间的过往草草带过,将她这七百年的感情尽数抹杀,“你若不救下我,我已死在七百年前,今日又怎能堂而皇之地站在你面前,世间之事,有因才有果。而我今日的果便是你曾给我的因,要我如何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他想说什么,却被她再次打断,“即便七百年前与今日并无纠葛,你救我是一回事,我恨你是另一回事,但七百年后的今日,你再次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又该如何解释?还是你想说,若没有这张战争我就不会沦落到这地步,你救我是情理之中?”
“我救你是因为秋之北。”他淡淡的一句话将秋之南剩下的话语都挡了回去,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把她的感情全部说给他听,即便他不会给她任何回应,可是他这一句话便简简单单地将她所有的期许和酝酿出的情绪全部抹杀,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沉默良久,她道了句:“我知道了。”扭头往房间走去,贝齿紧咬下唇。
她必须要离开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他,否则她不知自己会失态到何种地步。
他却叫住她:“战事已毕,你有无想去的地方?若有,我可派人送你过去;若无,可暂居在此。我不会放弃寻找秋之北,若有一日我找到她,我会让你们团聚。”
她定住脚步,并未回头:“不必,明日我会自行离开。”
直至她进了房间,他都再未说出其他的话来。
她靠着门蜷缩着身体,眸中却空洞一片。
她觉得寂寞,深入骨髓的寂寞。
眼睛酸涩得厉害,却流不出一点眼泪。闭上眼,她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
午夜时分,秋之南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在言逐风的房前踟蹰了一会,终究还是没能敲响房门,和他亲口道个别。
大门“吱呀”一声轻合,她抬眼再次打量了一番这座与自己的家几近相同的房舍,隐约生出些不舍的情绪来。可再相似,终归,这里不是她的家,她无法长久停留。
一个人在林间独行,唯有鞋底与树叶的摩擦声不绝于耳,听来有几分孤绝萧索,而头顶星辰漫天。魔界是与天界距离最为遥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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