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无数辉煌中的另一高度。
至于别人,柳夫人对舞文弄墨尤为不喜,总觉女子无才便是德,对此道更是兴趣泛泛,只不干预便是。
而姨娘,虽也好习字看书,人也耐心细致,却对制墨一法并不热衷。
身边的人,更是无一人喜好此道,终究是寂寞了些。
赫连云楚显然对宁妃话极是感兴趣,研磨沾笔,含着笑对宁妃道:“朕从前,还真是小看了宁妃了。”
瑶华也抿唇一笑:“哦?皇上从前是如何看臣妾?”
赫连云楚若琉璃的琥珀眸子轻轻一眨,那清冽冰凉的面容,在满室烛光灯火的映照下,多了三分的暖意,柔柔的笑意挂在并不算厚的唇边:“以前……只以为是无知女子,行为怪诞莫名其妙。”
就好像,这宫里所有的女子一般,自负家世,自负才学,也自负得了自己的宠。
这么多年,娇纵、跋扈,就如同柳昭仪者有之;谨言慎行,心思缜密如同华怡夫人者,有之;容貌若三月春桃,姿容绝绝,妍媚无双若晴贵嫔者也不在少数;甚至,知其心,懂其意的,也并不是从未出现过。
可,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对眼前的柳家庶女用了心,从好奇到疑惑,慢慢走近去揣摩,彼此时而远时而近,他却对她越发的好奇,甚至有时,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就好似今日,不理政务,不带内监,独自而来竟是只为来瞧这一眼?!
瑶华听其言,只是清然一笑,俏皮的眨眨眼:“甫一入宫,便多遭变故,臣妾以为皇上如今还在记恨!”
宣楚帝只淡然轻笑,挑眸问道:“记恨?恨从何而来?
瑶华凝目垂眸,暗了暗眸子,方清音道:“为家族入宫侍奉,臣妾遵父命难违。皇上为何家生计,不得已而纳,乃顺应当时。各有不得已,也有自所难,乾清宫的那一夜,臣妾无礼在先,对您何尝不是一次羞辱。”
赫连云楚此番来自有心思想法,可也没料到,宁妃不惊不慌,反而与他话起旧事。
“朕……罢,当时之事,又与你何干?”赫连云楚本有话要说,却话至口边,隐了下去——外有柳幕才所为,内有奸人陷害,宁妃走至今日,委实不易,能完整无恙,又是何等的聪慧过人呢?
瑶华似乎此时方才正眼去瞧他,见其不似虚与委蛇,竟有几分认真,一时有些摸不准其用意……
许是,这夜安静而沉寂,又许是,二人都已寂寞的太久,只想找个可一诉心肠的人,好好的说说话罢了。
于是瑶华也放了戒心,寻了椅子请赫连云楚宽坐,自己也随意了一些,弯弯的眉眼含着清纯的笑意,灿然问道:“那……现在,皇上又是如何以为的臣妾呢?”
“虽有心机,却纯粹仍在。举止偶有逾矩,却样样透着聪明伶俐,看着很柔婉的人儿,偏偏不肯认输半步,哪怕被人揪住痛脚,过后也要狠狠还击……”淡然一笑,赫连云楚已经执笔,将瑶华未临摹完的那个“静”字描绘完成,一笔一划,虽二人所为,却异常的贴切,瞧不出半点的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