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闭,两行泪水就此滚下。所以,护士说的是对的,她的到来只会加重母亲的病!
“我会尽可能少来的。”她哑着喉咙出声,感觉有什么动西撕扯着喉管,几乎要裂开。
李嫂心有不忍,在她走出去时低声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夫人的。要是想知道她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体内的血液几乎被抽光,她觉得身体里空荡荡的,每一步都迈得沉重而吃力。
门外,尹责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扶她的意思。在她就要错过他而去的时候开口:“大小姐,我有话对你说。”
走出医院时,岑心似乎恢复了原本的色彩,淡着一张脸,少言寡语。尹责跟在她背后,亦步亦趋。
上车后,她一路假寐,再没有和霍凌宵说一句话。而霍凌宵把她送到婉居又离去,她也没有问半句。
一切,都跟平常没有区别。
回到房间,她整个人都瘫在了床上,耳朵里只响起尹责的话。
“大小姐,我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跟您说这些,但我希望您能做出选择。大哥是爱您的,他身边的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大小姐这么聪明的人,想必也早就看出来了吧。大小姐,您能爱他吗?能不计较您父亲的事全心全意跟他在一起吗?如果不能,我想请大小姐远离他。”
她不是傻瓜,有七情六欲,怎么会感觉不到?他做了那么多,甚至在她给了他一刀后仍不变对她的态度,她怎么会不相信他是爱她的?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当成什么都没发生,和他心无旁骛地走下去!杀父之仇,她若忘了,算什么?
现在好了,母亲也不需要她了,她可以离开了。
好久,她终于从床上撑起来,白着一张脸给唐玉红打电话:“唐总,我想接受你的提议,去社会栏目组……”
第二天,岑心收拾了简单的行礼,离开了婉居,加入了社会栏目组,马不停蹄地奔赴了外地。
社会栏目组的工作繁重很多,几乎起早贪黑,有时为了一个镜头和一段报导,还需要熬夜或者蹲点。但岑心全然不觉得苦,一张脸虽然晒得黑黑的,脸上却有了些肉,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
“……这是朝阳电视台为您发回来的报导。”镜头里,火思思举着话筒说完这句话,朝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岑心关上镜头,把东西交给技术人员发回电视台。
火思思三两下蹦到了她面前,笑嘻嘻地开口:“你这个人除了冷了点,闷了点,其实合作起来蛮愉快的。不怕苦,技术又好,又能熬,没想到我的主持生涯这么有意思。”
岑心淡淡地瞥了眼她,没有回应,却也没有生气。
火思思是她的合作伙伴,这三个月来,两人一起搭挡,正如火思思本人所说,合作愉快。
火思思的性格和她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她是冰水,火思思则是热烈的火焰。她身上总是笼罩着欢乐和阳光,每走到一处,就能用最短的时候将那里点燃。或许正是因为她的这个性格,使得她的报导格外有活力,很是吸引人。
她进入社会栏目组时,火思思刚从国外毕业回来,原本学的是播音主持,最后却跟着他们出来跑新闻。她也无所谓,每天过得风声水起,无忧无虑又无所顾忌。
这样的火思思很像六年前的自己,这是岑心不排斥她的主要原因。
“唉,我们做朋友吧。”火思思朝她伸出了白嫩嫩的手掌,眸光干净清澈,像一潭清水。
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吗?
“唉呀,我都求了你三十次了,不会这次又不同意吧。”
看着她面上没有表情,火思思跳了起来,脸上已经有了哭腔。她的话并不夸张,从见面到现在,她每隔几天就会提一次这件事。
岑心的脸僵了僵,伸手去擦镜头,依然不打算回应她。她的手极快地伸过来,在岑心的手背上碰了一下:“好啦,我们已经是好朋友啦。”
岑心突然觉得太阳穴跳得厉害,眼睛像被什么刺激到,竟泛起疼来。
火思思极其平常的一个动作,扯出的是她埋藏在记忆深处准备永远都不挖掘出来的过往。
六年前的她,和火思思一样单纯,无知,快乐。她也曾守在霍凌宵必经之路上,在他走过时突然跳出来,伸出自己的手:“我不想和你斗了,我们做朋友吧。”
也紧张地窥视着霍凌宵的变化,最后差点哭出来:“不会吧,你连朋友都不想和我做呀。可我就是想和你做朋友,说吧,我要求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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