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接完朴施怡的电话,望着窗外如漆的夜色,心里一阵绞痛。她的心中,升起一股痛楚到极点的绝望,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去描述的心境。她惊惧地感到,这个世界即将又一次地遗弃她,要将她困在孤立无援的绝境中。
夏雪睡意全无,她的泪水像是放开了闸门的河堤,失控般地不断流下来,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夏雪感觉自己惹了大祸,犯下的过错,简直是罪不可赦。如果,薛老太太真的因下午那场唇枪舌战而死,那么夏雪的人生恐怕从此就要改辙易道了。
夏雪立刻感到周身寒冷,她浑身颤栗着,甚至抓不住要换上的衣服。小治今夜,一直没有回来,连个电话也没有给家里打。想必,他一直守在医院。他从而,也一定会听晴子转述下午在咖啡馆的那一幕。如果薛老太死了,小治是绝对不会原谅夏雪的,整个薛家都会把这笔账记到夏雪的头上。
可是,夏雪没有想到,头天下午那场嘴仗,会致薛老太太于死地呀?她什么阵仗没有见过,谁能料到,一场言语交锋,就能让她魂魄归西呢?压死薛老太生命的最后那根稻草,应该是晴子最后那句话。晴子不该,告诉薛老太,小治和夏雪已经打证结婚了。如果没有晴子这句话,薛老太肯定不会这样急速地发病。
夏雪好不容易,穿上出门的衣裤,匆匆跑出家门,驱车直奔薛家医院。朴施怡说,薛老太太住在薛家的医院,已经请了帝都医院最好的专家,连夜乘坐飞机赶过来。
薛家不会欢迎夏雪的到来,夏雪明白这一点。可是此刻,如果她不去医院探望薛老太,她又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
夏雪开着车,哭了一路,顾不上擦眼泪。强烈的仇恨,从多年以前开始盘旋在夏雪的心头,像是一个魅力四射的恶魔,从未远离过夏雪的左右。从当初到现在,夏雪几乎就是依靠着复仇之心活下去的。如果没有报仇的心愿,恐怕夏雪难以支撑到今天。
在那个令夏雪终生蒙羞受辱的雨夜,夏雪跪在薛家的大门前,万念俱灰生无可恋。当时,满脑子天真的夏雪,把全部希望都放在薛母的身上。因为,薛母也是女人,薛母的老公也曾背叛过她,而且是理直气壮地在家外组建了家室。所以,夏雪当初单纯地以为,薛母一定会理解夏雪的处境,绝对会同情地帮助夏雪,去说服儿子不要始乱终弃。
可是,夏雪的估算大错特错。她纵然在雨地里,冻得瑟瑟发抖,跪了一整夜,薛母对她也不曾有过半点同情。
那个黎明,当夏雪如同死过一次般,绝望地看着头上灰白的天空时,她在心里狠狠地诅咒了薛老太和整个薛家。就在那个黎明,夏雪发誓,此生一定要让薛家得到应有的报应!要让薛寒,不得善终!要让朴施怡,为她的卑劣行径付出应有的代价!
夏雪在医院门前停下车,跌跌撞撞地跑向医院的急救病房。她跑向电梯,可是电梯却迟迟没有下来。她又跑向楼梯,拼尽全身气力,努力支撑着双腿,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爬上去。她的大脑,此刻一片混乱,不停地嗡嗡作响。
夏雪的心底,不断涌现出当年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回忆,几乎她遭遇的所有痛苦和坎坷,全部都是拜薛家所赐。夏雪确实曾经诅咒过,让那位趾高气扬的薛老太太不得好死。可是如今,面临着薛老太的生命垂危,她发现自己的心根本就没有那么恶毒。
夏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为薛老太祈祷着,求上天让这位老太太转危为安,哪怕是把自己的寿命借给这位薛老太,她也心甘情愿。
终于,夏雪找到了薛老太太入住的病房。可是,门外有几个黑衣人看守,不让夏雪进去。夏雪苦苦哀求,他们才让她在外面等候,说他们进去通报一声。
过了一会儿,小治走了出来,双眼泪目,脸颊通红。当小治看到夏雪那一刻,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杀气。
晴子搀着小治的臂膀,满脸淌满泪痕,小鸟依人地趴在小治的身前,呜呜地哭着说道,薛奶奶太可怜了、、、、、、说完这一句,晴子又表情痛楚地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哭声凄婉,撕心裂肺。
夏雪迎着小治的目光,满眼的泪水再度汹涌起来。夏雪上前几步,满眼急切地握住小治的手,哭着说道,对不起,小治,真的对不起,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夏雪止不住哽咽,无法继续说下去。
小治的眼睛射出红光,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他伸手用力扼住夏雪的喉咙,嘞得夏雪脸色苍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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