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听不出,之前是有刚刚发过雷霆之怒,将自己信任的家臣奴才打入天牢的事情。
看来图治一事,已经彻底的让皇帝警铃大作了呢……福身跪地的年玥,此刻低垂的脸上,满是无声的笑靥。
“谢主隆恩!”众人齐声应了,纷纷从地上起身,头都不敢抬一下的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皇帝刚到皇后已经准备好的凤座前时,那些手脚麻利的太监们,便已经将皇帝稍小些的金龙驾云的龙椅搬到了皇后的凤座一侧。
皇帝一撩袍摆,施施然落座,侧目看向旁边空空如也的凤座,“怎的到了这般时辰,还不见皇后?”
底下众人闻言,一片死寂的安静,没有一人回答。
因为无人回答,站在龙椅旁边的得福公公赶紧上前,打着笑脸弯腰在皇帝耳边轻声道:“奴才这就去请。”
“皇后好大的威风,本该由她操持的宴席,现在却还要让人去对她三请四请,这是身为一国皇后的礼仪之道吗。”皇帝面色一沉,声音透出几分不虞。
没想到皇帝会当着这么多‘闲杂人等’的面数落皇后,在场的这些‘闲杂人等’,就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
年玥倒是眉梢挑了挑,绛唇勾翘。
果然,皇帝第一个怀疑图治背后的主谋对象,就是秦殷。
哪怕现在秦殷拼尽了全力填补漏洞,用尽方法让图治闭嘴,可终究还是逃不过,皇帝的怀疑。
图治不过只是一个奴才,如何有那么大的胆量来侵吞内务府的库银?如果说没有人指使,连傻子都不会相信。
而现在放眼整个大燕,能支使到图治这样皇帝身边家臣的,能有如此实力,有如此胆量的,除了现在一人独大的太子秦殷,还能有谁?
当然,原本皇帝是可以怀疑二皇子秦卿的,但是,在今天秦卿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买盏花灯还被百姓状告的事故前提下,这样穷的都要砸锅卖铁的秦卿,皇帝还怎么可能会起疑?
其次的大皇子溱王,秦放,一个傻子,能翻出这样的风浪,这不是让人啼笑皆非么?
而五皇子秦铮,母亲是个没有家世背景的陪嫁丫鬟而来,没有任何的母族势力,其人更是纨绔不羁,整日的在江湖上漂泊闯荡,朝中之事朝中大臣从未有半点的沾染,又如何来的能力能驱使图治那样的二品大员?
其余的皇子都还十分的年幼,生母也都位分不高,更是没有半点的可能。
故而,皇帝当先不怀疑你秦殷,那皇帝这几十年的位子,当真就要白坐了。
现在皇帝前来,挑你们母子的刺是小,给你秦殷赐一门让皇帝放心的婚事也只是其次,来阻止你秦殷靠联姻来拉拢在场这些即将步入仕途的青年才子,才是大。
啊……真想现在就看看,被连番打击的秦殷你,究竟,会是个什么表情呢。
想到这,再想到刚才在假山那里,秦殷敢对自己所起的企图心,年玥就觉得很好笑,好笑极了。
旁坐的傅长乐刚从皇帝突然来参宴的惊诧中回过了神,眼角余光瞥见又继续品酒的年玥,嘴角那抹勾起的笑甚是渗人,不禁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心中不由打了个突。
这个年玥,到底在笑什么?为什么她现在的样子,完全与那该死的赵嬷嬷所说南辕北辙?
不是说这死狐狸精伤心欲绝吗?为什么她还笑的这么开心,这么诡异?
感觉到了傅长乐既奇怪又阴冷的视线,年玥幽幽转头,冲傅长乐举了举手中酒杯,嫣然一笑。
傅长乐甚觉年玥这笑极为怪异而刺眼,强忍恨不得扑上去撕碎的冲动,捏紧了手里的筷子,冷哼一声。
大概是现在的气氛太安静了,以至于傅长乐这样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哼,竟是相当的掷地有声。
这让上座本就脸色不好的皇帝,耳尖的听了见,锐利的目光,一下子就射在了傅长乐的身上,“太子的寵姬,你不是在关紧闭么。”
由于皇帝的视线实在过于强势,何况现在东宫前来参宴的就只有傅长乐一人,傅长乐自然知道皇帝说的不会是别人,便立刻离座,跪在了地上,声音有些颤抖,“是……是皇后娘娘爱护皇长孙心切,漓云才能得娘娘怜悯,被娘娘特赦……。”
“既然皇后疼惜皇长孙,那就该好好在东宫将养,来这百花宴凑什么热闹。”皇帝看漓云的目光愈加的不善和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