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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他王家,还会有无数世家望族愿意把女儿嫁给二皇子。王弼如果想用这种手段让皇家弥补王家,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高贵妃戴着玳瑁护甲的指尖划拉过桌案,留下一串刺耳的噪声。
原本为二皇子娶了王清寒,就是看中王家的势力。
如果王家不识好歹,她高雪岚也不会任由王家欺凌到自己儿子头上。
甚至说,高贵妃隐隐有些担心,日后二皇子登基,王家会不会作为外戚祸乱朝纲。
高贵妃单手支撑着额头,容颜美艳妩媚依旧,只是到底年纪大了,只有涂了厚厚的脂粉,才能掩盖住眼角的细纹。
这些年她虽然仍是后宫第一得意人,但是她能感受得到,天子来延禧宫的次数渐渐少了,反而经常临幸那几个年轻美貌的嫔妃。
高贵妃知道,自己手中仅有二皇子这么一个筹码了。一旦二皇子登基,她便是皇太后,到那时,谁的脸色都可以不用看。
而自己亲自选择的王家,高贵妃更是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变故发生。
若是王家能识相点,高贵妃会给王家几分面子。但是倘若他们仍旧认不清自己的位置,高贵妃不介意结果了王清寒。
碍于脸面,二皇子自然不好与王清寒和离,但是倘若王清寒意外去世了呢?二皇子便可以再娶一个对他更有助益的妻子。
二皇子未娶妻之前,高贵妃百般挑剔,挑挑拣拣才选定了王清寒。
王清寒嫁进来以后,高贵妃又才意识到王家并不是她能拿捏得住的。因此她后悔了,并且看王清寒各种不顺眼。
房德喜笑得露出满口的黄牙,“娘娘说的是,堂堂天家,怎么可能去迁就一个臣子。”
高贵妃打定了主意,又从手腕上取了一枚镯子下来,搁在了房德喜手心。“这枚镯子,本宫戴了也有好些年了,现在赐给你了。”
房德喜忙跪谢恩赏。
“以后只要你对本宫和二皇子忠心,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高贵妃看着的护甲,悠悠说道。
房德喜忙表了忠心,小心翼翼将镯子包好揣在怀中,才退了下去。
悬黎司府衙内。
蝉鸣嘈杂,吵得每个人都是焦躁不安。
萧玄曲着指节叩击着矮几。
“哒哒”的清脆的声音叩击在堂内所有人的心头。
楚绍鸣的脸上依旧是冷漠得几乎阴狠的表情。
萧玄这副悠闲的样子,楚绍鸣显然是看不过眼,他眉头皱了又皱,显然一直在忍受萧玄制造出来的噪音。
萧玄却不管楚绍鸣的心思,依旧我行我素的瞧着桌案。
堂下的废怀王的视线也落在了萧玄的手上。
少年的手指修长,如翠竹一般苍劲,虎口处有着薄茧,一看便知道是习武的。
废怀王的印象深处,豫亲王的那双手也是有着茧子的。
楚绍鸣终于沉郁开口:“我们奉陛下的旨意来审理废怀王指使杀手行刺一事,小王爷,可以开审了吧?”
萧玄似乎被打扰到了,敲着桌案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又继续。
“可以开始了,楚少司迟迟没有动作不会是等着本王喊开始吧?”
楚绍鸣被萧玄的这副态度气得面色更加难看,过了须臾脸色才稍缓。“既然如此,还请小王爷发声审问废怀王吧。”
萧玄瞧着嘴角,也不说话,只是在笑着。
他笑了一会儿,便看向一边的师爷,“你待会儿把本王与废怀王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楚了,回头送到陛下面前给陛下看。”
少年的笑容如阳光般耀眼,那样的生机勃勃,仿佛一团永远跃动着的炽热的火焰。
废怀王几乎要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
曾经也有一个像他一样大的少年,也是这样得意放纵的大笑,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放在他的眼中。只可惜岁月变迁,那个人早就化作一捧黄土了。
师爷忙点头哈腰,保证自己一定什么都记载下来。
萧玄的目光又落在师爷身边一个皂衣的小黄门身上,不过似乎也只是一瞬,没有在他身上驻足。
而那个小黄门只是被注意到了,便紧张得脑瓜仁都发疼。
他是天子派来监督这场审案的,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萧玄握着扇柄敲着膝头,噙着笑意说道:“看来我这皇帝叔父不信任我哪,竟然还派人监督来了。”
悬黎司有一场不见鲜血的战役紧锣密鼓的拉开了序幕,外面的风声也忽然就开始了转变。
谢韫清带着帷帽,与妙娘子坐在一处品茶,又俯瞰着人来人往的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