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日,一年中最炎热的一天。
外面日头正毒,日光火辣辣的,树叶都蔫巴了。
泼一瓢水在地上,只听见“滋”一声,水迅速蒸发掉,只剩下一团白烟。
榕姐儿与桢哥儿待在凉爽的屋子里,谁都不愿踏出房门一步。
小丫鬟捉来几只知了过来,摘了翅膀丢在地上,那几只灰色的知了一边吱哑叫着,一边在地上蹦着。小玄子挨过来,伸出小爪子拍拍其中一只叫得最欢的。
知了猛地一跳动,小玄子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数十步,将前肢伏低,龇牙咧嘴的对着眼前小小的小虫。
小玄子到底胆子小,怂了一会儿,便觉得索然无趣,又跳上矮塌,四处嗅了嗅,便将尖尖的鼻子埋进引枕里面,便呼呼大睡了。
桢哥儿胆大,伸手去抓过一只知了,将手凑到榕姐儿面前。
知了的翅膀尚未折干净,还是短短一截,它犹自煽动着翅膀,带了一阵风。
榕姐儿发出一阵短促的惊呼,忙摆着手推开桢哥儿的手,一面又迈着小短腿奔过去找谢韫清告状。
谢韫清见榕姐儿头发有些散乱了,便让青萝拿来梳子,替榕姐儿把细软的头发打散了,重新编成漂亮的小辫子。榕姐儿头发间还压着一只精致的蜻蜓珠钗,蜻蜓的眼睛翠绿,随着榕姐儿的动作,那只蜻蜓还会轻轻抖动着翅膀,就跟活了一样。
榕姐儿抬手摸了摸头顶的蜻蜓,注意力全被那蜻蜓吸引了过去,哪里还记得桢哥儿刚刚吓她的事情。
榕姐儿抬头看着谢韫清,脆声笑道:“谢谢姑姑,等我以后长大了,也要买好看的首饰给姑姑戴。”
谢韫清点了点榕姐儿的鼻尖,“好啊,那姑姑就等着榕姐儿长大。”
榕姐儿越发乐不可支,扭动了一会儿身体,便跑过去拿起梳妆匣中的口脂,又跑到小玄子跟前。
小玄子睡得死死的,嘴角还有一行哈喇子。
榕姐儿便拨过小玄子的脑袋,伸手蘸取了绛色口脂,抹在了小玄子嘴上、脸上。
不一会儿,小玄子一张脸就已经花了。
谢韫清刚刚见到榕姐儿蹭到自己梳妆镜前,料想这小丫头已经要做什么坏事了。
果不其然,她看书倦了,刚一抬眼,便见到顶着一张滑稽的大花脸的小玄子。
小玄子还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还乐颠颠的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而一边的榕姐儿和桢哥儿早已经乐不可支的对着小玄子捧腹大笑。
谢韫清无奈摇头,若是萧玄知道他送自己的狮子狗,成天的被欺负,不知道心里作何感受。
豫王府内,萧玄完全没有担忧过小玄子的处境,因为他如今正为了青青不吃饭的事而焦头烂额。
青青打小嘴刁,任何东西都是只尝一口便不会再碰。
青青面前的摆了数个食盆,里面都是诱人的食物。
偏偏青青眼睛都不瞅这些食盆一下。
萧玄坐在青青面前,就差求着这小祖宗吃东西了。
他当初怎么就想选了这么一只高冷的狗呢?想起送给萧覃的那只,简直又乖巧又听话,萧玄便觉得自己运气真不好,连只狗都要给他甩脸色看。
青青只丢给了萧玄一个眼神,兀自起身,寻了个角落,继续坐下来,眼睛盯着某一处发呆。
难不成是成精了吗?萧玄简直想把它的脑袋按进食盆里,又怕青青会生气不搭理自己。
他现在真是想去向谢韫清讨教一二,谢韫清到底是如何把小玄子养得不挑食的。
京城里面酷热难耐,石砖路踩上去十分烫脚。街道两边,往常那些为了生计的小贩也都没有出摊。
这样炎热的天气,谁人都不想外出。
晌午后,天色忽然便暗了下去,原先还是烈日炎炎,天边瞬间就是阴云密布,头顶隐隐有响雷传来。
渐渐起了风,树枝被风吹得疯狂摆动,映在窗纱上,如肆意扭曲的鬼魅。
榕姐儿和桢哥儿两人凑在一起,看着窗纱上不断晃动的树影。榕姐儿胆子小,早已觉得心中发慌,脱去鞋袜就爬上谢韫清的床上,又抓过薄毯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的。
屋内早已掌上灯,好在屋里面有好些人,都在说着话,才显得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树枝颤动的声音没那么可怖。
榕姐儿裹着毯子,许是今日玩得太疯了,又不一会儿就熟睡了过去。
谢韫清久久没听到两个孩子的声音,便过来瞧瞧,见到榕姐儿已然香甜酣睡,脸颊上还是红扑扑的。谢韫清笑着替她摘下蜻蜓珠钗,看着她的睡颜,但觉心底软成一片。
桢哥儿在一边好奇的看着谢韫清的动作,刚想说话,谢韫清便回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谢韫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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