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威廉的圣诞树

; “你当然是了，兰斯亲爱的。”玛德琳说：“看到你我很惊喜，还以为你会在罗德里克大宅，或者是无尽的酒会舞会上消磨掉今晚呢。”

    往年兰斯不是没有和威廉一起度过过圣诞节，但是今年不行，今年夏天兰斯已经结束了在剑桥的学业，最后一层学生身份也去掉了，从那时起兰斯除了罗德里克集团人的身份，在集团公司里、在媒体公众眼中，甚至是在社交界，都被视为彻底成年的标志，也将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和义务，而一名已经成年并且成熟的罗德里克家族掌权者，通常的圣诞夜活动流程都是在不同的酒会舞会慈善拍卖会中度过，所以威廉原本都以为今晚不会再看到兰斯了，没想到对方还是来了，而且还来的这么早。

    看到兰斯出现威廉当然很开心，但是，如果对方能再提前出现几分钟就好了，那样的话，威廉和玛德琳就不会谈到“喜欢”的话题，他是想向玛德琳坦白一点儿，但可还没做好当场被迫曝光所有的准备。所以，只希望无论是玛德琳还是兰斯，都把刚刚的谈话忘掉就行了。

    “我好像闻到了烤火鸡的味道？”兰斯一边说着，一边做到了威廉身边的位置：“对我来说，曼哈顿的任何一场宴会，都不会比布兰德利家的晚餐更吸引人了。”

    玛德琳的表情显示出她很喜欢这番恭维，麦克这时也坐到了她的身边，玛德琳于是正式向兰斯介绍了对方。

    麦克当然认识兰斯·罗德里克，巧的是，兰斯其实也对麦克有印象，他以前光顾过麦克的画廊。

    “对了。”和麦克聊了几句如今艺术品拍卖的行情后，兰斯仿佛不经意地问：“威尔，你和玛德琳刚刚在聊哪个有趣的人？”

    “我怀疑威尔有了喜欢的女孩。”玛德琳说：“但是他似乎只想保守这个秘密。”

    “或许那个女孩也是位电影明星呢？”麦克猜测：“威尔身份特殊，想要秘密交往也没什么错。”

    兰斯只是侧着头，认真地注视着威廉，金发上跳跃着火光，眼睛像南极晴朗的天空或透明的海水，也透着一点极地气候里的凉意。

    “以第五修正案的名义，我拒绝回答。”威廉将左手按抚在桌面上，右手举起掌心朝外，摆出一副在法庭上宣誓的模样，念出了律政剧中经常有的台词。

    美国法律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寻求真相和公正，而是保证国家的权利不会大到政府有机会鱼肉公民，法律核心基本是“宁可放走十个有罪的，也不能错判一个无罪的。”第五修正案里有一条“不得在任何刑事案件中被迫自证其罪”，引申到庭审和生活中，就是每一名公民都可以用第五修正案的名义，拒绝回答可能对其法律上产生不利的问题。

    玛德琳一本正经耍赖的威廉感到无可奈何，她笑着移开了目光。

    ‘威尔和兰斯无话不谈，连兰斯都不知道的女孩，肯定是我弄错了。’玛德琳想。

    威廉却和兰斯目光相碰，两人都像是从对方的神情里发现了点什么，仔细再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糊弄过去了……吧？’威廉想。

    ‘呵，有古怪。’兰斯想。

    ‘咦，烤箱刚才响提示音了，火鸡已经烤好了，为什么没有人去拿？’麦克想。

    ……

    “帕姆（潘蜜拉昵称），外面那是你的朋友吗？”温暖的教室里，一个穿黄衣服的金发小女孩指着窗户外面说。

    幼儿教师潘蜜拉转过身去，看到自己的男友格雷戈正在对面的马路上手舞足蹈的喃喃自语，看起来有几分奇怪。

    “是的。”潘蜜拉面朝窗户，双手叉着腰用好笑又无奈的语气说：“是他。”

    “为什么你不去和他说话？”又一个黑人小男孩怂恿着问。

    “你们认为我应该去？”潘蜜拉对自己的学生们露出了个甜美又羞涩的笑容。

    “是啊！”小朋友们热情的催促她。

    潘蜜拉只好拿起外套，走到室外去见男友，不过从她明亮的眼眸和甜美的笑容上看，能在这时见到格雷戈，她还是很开心的。

    而潘蜜拉没有注意到的是，她前脚刚刚走出教室，后脚孩子们就一人拿着一个字母板走到了窗前，十个孩子十个字母板恰好组成了一句“pam”（嫁给我，帕姆）——这其实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求婚，格雷戈早就收买了潘蜜拉的学生。

    过了马路，潘蜜拉小跑着扑进了格雷戈的怀里：“嗨亲爱的。”

    然后搂着男友的肩膀，嘴对嘴的正要亲上去——

    几下微弱的白光突兀的闯进了画面里，破坏了整个场景的构图。

    看起来很像是照相机开了闪光灯拍照造成的。

    一道愤怒的男声响起：“ng！清场！清场！工作人员过来，让四周的人再退后！”

    听到导命令，刚刚还在亲热拥抱，差点就亲吻起来的两个年轻人——格雷戈和潘蜜拉，由威廉·布兰德利和詹妮弗·安妮斯顿扮演——迅速暂停了动作，教室里一群正在举字母板的小朋友们也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去，原来他们刚刚是在拍电影。

    而那道带着怒火的声音来自《拜见岳父大人》剧组的导演杰伊·罗奇。

    摄影机后，手持喇叭的导演杰伊·罗奇仍在头疼的对着周围的围观人群大喊：“刚刚是谁在偷拍的时候开了闪光灯？你们已经严重干扰到了电影的拍摄！请立刻把相机收起来，并再后退十米的距离，否则的话，我只好命人暂时没收你们的相机了！”

    不怪杰伊·罗奇愤怒，并对四周围观电影拍摄的行人非常不客气，因为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多少次，《拜见岳父大人》剧组不是因为演员本身的问题，而是外界干扰而被迫中断拍摄了。

    《拜见岳父大人》的绝大部分故事场景都发生在室内，只有一场戏需要在室外拍摄并用到街景，就是威廉和詹妮弗·安妮斯顿现在正在拍的这场，男主角格雷戈在马路旁想对女主角潘蜜拉求婚的戏码。

    电影的主要拍摄地已经确定了，就在纽约郊区的一个富人社区，所以室外场景也选择在了纽约拍摄，综合考虑了各方面因素后，剧组早早的就向纽约市政厅递了申请，准备布鲁克林区的一条普通街道上进行电影拍摄——布鲁克林区商业不发达，建筑物普遍不高，有很多历史在百年以上的老房子，历史文化和居住生活气息浓厚，同时街道的布局又非常规整，比曼哈顿或皇后区更适合进行普通美国人日常生活镜头的取景。

    纽约市政厅相关部门很快就通过了《拜见岳父大人》剧组的拍摄许可，并指定了一条非商业区的住宅街道给剧组进行拍摄，起初，所有人都认为这场剧情简单、没什么拍摄难度，最后放在大银幕上可能也就几分钟的戏大概永不了多久就能拍完了，但是出人意料的，就是这么一场看似简单的戏，在正式开拍后却遭遇到了重重困难。

    因为围观拍摄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而闲杂人员一多，就会闹出各式各样的事情来，那些因为看到明星而兴奋激动的尖叫还是小事，比较棘手的是刚刚那种情况——大概是因为今天纽约的天气不太好，阴云密布光照不佳，有影迷为了能更清楚的偷拍到威廉·布兰德利和詹妮弗·安妮斯顿，就无知的开了闪光灯，摄影机忠实的将闪光摄入了胶片，破坏掉了一切。

    电影拍摄最讲究的就是画面，杂乱的噪音哪怕被收进话筒，都能在后期去掉，但是画面被外界的闪光灯破坏了，就不是后期能补救了的了，这组镜头必须重拍，也就是说，剧组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刚刚的忙碌都白费了。

    其实早上刚开始进行拍摄的时候还没这么夸张的，但谁让因为几位主演的名气，《拜见岳父大人》这部电影如今的知名度很高呢？每一个路过这条街，并且认出了威廉或詹妮弗·安妮斯顿的行人几乎都是相同的反应：顿住脚步、瞪大眼睛、尖叫一声、通知亲友。

    偶然撞见电影拍摄的行人，多半都不会再离开，而是直接站在原地观看了起来，还有转身回去拿相机或通知亲友的，不过半天功夫，整条街除了特意被隔出来的拍摄带外，已经全部被路人挤得水泄不通了。

    导演杰伊·罗奇和电影制片人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当初因为怕麻烦，而没有申请拍摄封街许可的决定——封街拍摄许可的获得过程比较复杂，不仅要走好几道手续，得到政府的相关部门同意，还要跟街道两边的商铺进行磋商，甚至赔偿他们在封街时间内的金钱损失，剧组当初也是图省事省钱才做的决定——但如果能把这条街封起来进行拍摄，恐怕这场戏现在都完成的差不多了！

    现在镜头一次次重来，浪费掉的胶卷都不知道值多少钱了！

    ……

    “哇喔——！”

    “天啊要接吻了要接吻了！”

    “啊啊啊！！！”

    抽气声和尖叫声随着拍摄的进行不断爆发，整条街道都躁动不已——发出声音的正是不远处围观电影《拜见岳父大人》拍摄的人群，其实他们每个人发出的声音都很小，不少人激动的同时还有意识的捂住嘴巴尽量小声，但耐不住人多，再小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也形成了非常强大的噪音。

    如果这时有人从附近建筑物顶楼朝这里张望，会发现这条街及附近路口的人流量非常诡异，整条街几乎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却只在街道中间留出了一个由几层人群围出来的不规则拍摄区就不说了，这会儿非上下班的高峰期，也不是繁华的商业街，只是纽约布鲁克林区的一条普通街道，三条街以外的地方甚至行人稀少车流量冷清，但是这条街道两边的路口是却大堵车的状态，而且尽管车流量巨多，还是不停的有私家车在拼命朝这边挤，至于徒步的行人就更是别提了，人潮多到像是有游/行活动一般。

    “嘿先生，听说前面整条街都堵死了，你还是从其他街绕路吧，如果有事要办却被堵车耽误了时间的话那就太糟糕啦。”一名巡逻到此处的布鲁克林警察敲了敲被堵在末尾的sua车窗，好意劝告司机说。

    “谢谢。”司机将脑袋探出车窗，看着前方长长的车龙，有些疑惑也有些好奇地问：“前面发生什么事故了么？”不然无法解释此刻的大堵车及人流量。

    “不，是前面那条街正在拍电影。”巡警回答说。

    “是什么电影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警官先生，我以为纽约人民早就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呢。”

    巡警耸耸肩：“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叫《拜见岳父大人》，这几条街不是我负责的，只不过听同事说这里因为电源拍摄堵车堵厉害，才过来看看，防止有什么事故发生罢了。”

    “是威廉·布兰德利和詹妮弗·安妮斯顿的新电影！还有罗伯特·德尼罗和布拉德·皮特！”司机失态的喊出了他昨天刚从报纸上获得的新信息。原来这部电影要在纽约拍！

    “詹妮弗·安妮斯顿？”巡警眼睛一亮。任何一个看过《老友记》的普通美国男人，就没有不喜欢瑞秋的，不喜欢“美国甜心”詹妮弗·安妮斯顿的。

    本来还准备下班前再巡逻五条街的巡警像是忘了自己早先的决定，怀揣着快要按耐不住的、即将见到偶像的的激动之情，朝正在进行电影拍摄的那条街走去。

    suv司机显然打的主意和巡警一样，他脚踩油门的同时打着方向盘，试图把车停在路边。

    “抱歉，这位先生，这里不准停车。”巡警还是看到了suv司机的动作，停下脚步，并提醒对方说。

    “知道了警官，我只是在掉头！马上就离开！”suv司机慢吞吞的挪着方向盘，摆出一副正要掉转车头开车离开的模样。

    巡警看起来没有怀疑，转身朝堵车的源头大步走去。

    suv司机等对方走出几十米远就要拐过路口消失不见了，才迅速将车停在路旁，然后熄火，下车。

    但是接下来，suv司机就傻脸了：就在他刚刚下车的那一瞬间，巡警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立刻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回来，并“啪”的一声，在车前窗贴了一张罚单，朝他敬了个礼，又转身飞快地跑掉了。

    瞥了一眼罚单金额：$214。

    suv司机：“……”为了看一眼喜欢的演员，他付出的代价是不是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