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还是一脸不解,莲生脸已经红的像个红灯笼了。郁世钊看不过,一把抱过王恒的肩膀,拉他到长廊小声说:“你说实话,还是童子鸡-吧。”王恒气恼,一拳打过去“管你屁事。”
“这是不关我的事,可是关系到这案子。”郁世钊嘀咕几句,王恒这才板着脸,低头走过来不敢看莲生,闷着声音说:“顾副使请继续讲。”
这时已经有士兵搬来了椅子,在长廊一字排开,此时已经是蒙蒙细雨,东部的天空隐隐有淡淡的青白,天就要亮起来了。
大家分别坐下,房间内的陈焕睡的正熟。顾廉永自己上前,再一次确定陈焕并没有死后,呆呆地坐在床头旁的凳子上,望着房间里长廊里坐着站着的各色人等。
“我从噩梦中醒来时,看到窗外人影一闪,那时应该是你去假山那里方便。”莲生指着站在郁世钊身后的锦衣卫,那名锦衣卫脸一红急忙低下头小声嗯了一声。
“我一时害怕,不由的惊叫一声,然后乾二和芳生就跑过来敲门。”
“是属下听到莲生姑娘的声音,急忙跑来,姑娘说看到了人影,我推窗看到外面只有竹子晃动,这时想到陈公子那也许有事,便匆忙去看陈公子,来不及叫门直接一脚踹开。”
“随后我进了房间,一切都很正常,书童阿源也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睡眼朦胧,这一切完全符合他被人从睡梦中惊醒的情景,但是在和他谈话时我闻到一些淡淡的血腥味。这种味道也许只有身为女子才会注意到。”
说到这里,旁边坐着的几个男人都不好开口问话。只那阿源冷笑着:“贱人,是我功亏一篑,若非突然来了葵水,你如何能发现漏洞。”
“不单单是气味,你还说了一句话。‘小的觉少,这都后半夜了,小的平素这般也该起身了。’那时外面大雨倾盆,天空漆黑如墨,不像平日晴天还能根据星子和天色判断时刻,你是如何知道已经是后半夜了呢?难道你一个小厮还有西洋表儿不成?若有,那就拿出来。你那时装作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的样子,却随口便能说出都后半夜了,这说明你其实是一直在等待机会下手,没有真的睡觉对吧?我猜你这次葵水是在你第二次进入贡院后忽然来的,这让你全无防备,你本打算潜伏在陈焕身边,等过几天再慢慢下手,这样不会叫人怀疑到你头上。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葵水忽至,打乱了你的计划。”
“哼,老天无眼,竟然这些都让你猜到了。”
“你果然是女的!”乾二闻言直接走上前去,捏了捏那阿源的脸。阿源瞬间变色:“贼子,你要做什么?”说着一口吐沫吐出,被乾二轻松躲过。
莲生也吓一跳:乾二爷,你要不要这样扮出一副急色鬼的样子啊。
郁世钊则笑眯眯地摇着扇子,好整以暇望着乾二。那乾二嫌这阿源又要骂人又要吐人太过麻烦,索性直接又点了他上半身的穴道,阿源的叫骂声偃旗息鼓,只是双眼喷着怒火。乾二这张面瘫脸如何会在乎别人的眼光,依然非常执着的屏气凝神在阿源脸上摸摸捏捏,接着从阿源的耳垂处摩挲几下,从那里一点点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膜一样的东西来。
莲生看的目瞪口呆差点脱口而出:面膜啊。
“易容术,好高明的易容术,这可不是你自己弄来的吧。”
郁世钊站起身,接过乾二手中的面皮仔细看了看,接着扔给乾二:“你的战利品,回去自己研究吧。”
乾二捧着那面皮如获至宝,郁世钊则用扇子抬起那阿源的下颌,惊叹道:“果然是个美人,就是这张雌雄莫辨的脸把冯青山迷得神魂颠倒吧。啧啧,本来是个女子,竟然要扮成小倌儿去勾引冯青山,何苦来哉?”
众人都被这阿源,现在应该说香官的容光震惊了。真是美!一张无暇的脸,嘴巴鼻子眼睛,都长的恰到好处,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只是眼神稍微坚毅一些,嘴角抿着平添了几分刚强,莲生心道也正是这点硬朗的样子,她才能扮成男子做起了小倌儿,只是也奇怪,这样一个美貌女子,本可以用女色去引诱冯青山,为何她偏要扮成小倌儿?
莲生眉头微蹙,郁世钊看在眼里,轻叹一声:“你可又想到了什么?”
“她为何要扮成男子呢?若是女子装扮更美,更诱人啊,将冯青山迷住下毒,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昨天李强说过,因为贡院不能带女眷,这冯青山是色中饿鬼,得知被点为西安府的副主考后就开始琢磨能带进来的小倌儿,想必是这样原因?”
王恒刚回头命人去押李强前来认人,听到莲生和郁世钊百思不得其解便在一边插嘴。
“应该是这个道理,你是为了混进贡院来下毒才扮成小倌儿的?”莲生走上前,看着这张美不胜收的脸。乾二撕下香官脸上的易容面皮后,便又将她解开一部分穴位,可以回答问题,只是这香官却闭口不言,见莲生不依不饶贴近自己的脸看,索性闭上眼睛,一副我就是不说你能拿我怎样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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