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从自己手上丢掉,也深怀内疚,一力要求去营救,诸多因素一凑合,结果导致了此事。可说为了也遂和阿刺海别吉两人,至少丢掉蒙古几万将士的性命,以及损失了速不台和赤老温两员大将,甚至成吉思汗一力坚持攻打利州,也是因为此事的刺激。
可耶律楚才对这件事情实在无法劝解,他总不能让成吉思汗干脆不要管也遂和阿刺海别吉,这样的话可以想想,可他真要说啦,保管他在蒙古人中无法立足。就算成吉思汗再宠信,再相信他,可只要他敢露出这样一点意思,就算成吉思汗当时不说什么,但心中肯定有根刺。
况且成吉思汗虽然很看重情义,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轻易放弃,但他却是一个合格的君王,知道情义和利益不能并存的时候该如何抉择,所以自己根本不用担心。
面对成吉思汗的问题,耶律楚才的脑中想了许多,将他了解地成吉思汗细细回想了一遍。终于有些把握到成吉思汗的心思:他承认失败,但却不甘心被如此羞辱,可要再僵持下去,蒙古也未必占到多少便宜,若退兵,只怕在也遂这件事情上,成吉思汗又会成为草原上的笑柄,甚至引起草原乱起也说不定,后果也非常严重。
成吉思汗他自己也在犹豫。但他肯定有所选择,问自己,更多的是想疏解一下憋闷愤怒的心情。
耶律楚才想的通透后,顿时心情也平复下来。抚着长须,淡定自若的劝慰道:“大汗雄才万里,区区小挫也许就是长生天想让大汗立下更大的功劳,建立更大的功勋,只要大汗拿定心意,宋国虽强,但也不足为虑,楚才有一法。一可让宋军后方大乱,二可让宋国数年内不得安生,以报今日之仇。”
成吉思汗精光大盛。牢牢地看着耶律楚才。
耶律楚才微微一笑,侧过身子,靠近成吉思汗:“大汗,楚才虽然策反宋国使节钱像祖,但从巩州一事上看。赵昀只怕早就知道此事,既然如此,很多事情都无法保密。反到不如将计就计,也让赵昀尝尝腹背受敌的滋味。”身子微微前倾,将他的计划小声的告诉成吉思汗,使得成吉思汗不住点头,大为认同。
过了片刻,耶律楚才才又坐直了身体,抚摩着长须,淡笑不语。
成吉思汗闭目思索片刻,突然提出一个问题:“我听你说起过,昔日中原汉国末期,有个叫曹操地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但他的处理就很好,你不怕赵昀也如此?”
耶律楚才笑容未收:“时移事变,此一时,彼一时,天下未定之时,如此做法当然没错,可是如今宋国天下早
且根据这些日子收集到的资料来看,赵昀的性格有些过于张扬,只要我们将这些东西送到他手上,他就一定会有所动作,何况我们也不单针对赵昀一人,就算赵昀能够隐忍,其他人又会如何?只是此计最关键的还是要拖住赵昀,只要能让他抽不了身,就不怕宋国不乱起来。”
成吉思汗考虑片刻,点头认可:“就按照你说的去做,镇海虽然失败,但他还是在赵昀身边留下后手,你去找他详细商议一番,也许会有更好的效果。”
镇海还有后手?
耶律楚才倏然一惊,自己还真小瞧了此人,看成吉思汗如此谨慎,只怕这个后手非同小可。
沉思片刻,耶律楚才又问道:“不知大汗接下来要怎么做?”
成吉思汗地目光蓦然变的冰冷,望着牛皮地图上的凤州,良久才吐出一字:“战!”
耶律楚才从大帐出来地时候,正好撞见八思巴,他方才去了大营外给蒙赤行诵经,算是为两人相交一场作别。
八思巴见到他,白玉似的面容露出温和的笑容:“我方才去了一趟凤州,那里防御森严,严阵以待,各种物资都以齐备,若我军强攻,只怕不妥!”
耶律楚才对他的本事也知道一二,见他如此说,分明是不看好他们攻打凤州,也不介意的微微一笑:“大师有心啦,只是大汗并没有攻打凤州地意图!”
八思巴点点头,没再问,转身进入帐篷,忽必来并没有阻止,反到为他掀开帘布。
耶律楚才一直目送他进入帐篷,才和忽必来随意聊了几句,正要离开,却看见一个怯薛军侍卫匆匆过来,对着忽必来低声说了几句,提到战马什么的,忽必来皱紧眉头,挥手让此人离开。
耶律楚才好奇,又见不是什么机密事情,就走过去问了一句:“什么事情?”
忽必来随口答道:“有不少战马拉肚子,有些连站都站不起来!”
这也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人都有水土不服地时候,何况这些战马?
耶律楚才点点头,也没在意,随口说道:“也许是最近天寒,战马受了凉!”
忽必来颔首表示同意他的观点,耶律楚才也没多说,打了声招呼前去找镇海。
此刻镇海正躲在自己的帐篷中,羞于见人,听到是耶律楚才亲自来找自己,才戴了一顶大大的帽子出来,见到耶律楚才,羞愧无比的说道:“乌图合撒尔大人,我真是羞于见您,我没能达成大汗的心愿,反到让人羞辱,实在是无脸见人!”
耶律楚才安慰道:“没有人总是成功,你为大汗不辞劳苦,多番奔走,你的功劳大汗记在心中,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如今失败,不是你不努力,而是敌人太过狡猾,你也不要太过悲伤。”
镇海有些欣慰的一抚胸,让他进入帐篷。
两人在帐篷中坐定,镇海又让人热了一些马奶酒端上来,又说了会闲话,耶律楚才还特别问了夏蒙联军的事情,对赤老温的事情更是问的详细。
镇海虽然将事情经过详细讲述过,但耶律楚才问起,他又讲了一遍,还将自己并没有找到赤老温尸体一事也说了出来,只是根据现场情况推断出赤老温已遭不测。
“这么说来,怯薛长也有可能是被宋人俘虏啦!”
“这个,镇海不敢妄加推测,但以怯薛长的性格,一定不会受敌人如此羞辱!”
话虽说的客气,但却清楚表明此事绝不可能。耶律楚才也不生气,更没分辨,低头喝了几口马奶酒后,突然问道:“听大汗说及你在赵昀身边留下后手,不知详细情况如何?”
“咳,咳”镇海被一口马奶酒呛到,好半天才恢复过来,惊疑不定的望着耶律楚才。
耶律楚才笑容如故:“你不用担心,这是大汗告诉我的,说让我配合你的计划!”
镇海的脸上露出尴尬,过了片刻才道:“镇海不是不相信大人,只是此事太过重大,况且镇海也没多大把握,若非那人信心十足,镇海也不会信她。”
耶律楚才眼中一亮,沉思片刻:“你不妨将事情经过详细讲述一遍,恰好我这边的事情也需要你帮忙,不若我们互相商量一番如何?”
镇海那敢不同意,小心的让从人看护好帐篷,走近耶律楚才身边,小声的将自己计划讲出,耶律楚才听的脸色大动,强自按奈住听完,最后才一把抓住镇海,低声急问:“你有多大把握?”
镇海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多大把握。
耶律楚才放开他,闭目思索起来。
镇海说的事情非同小可,可说只要成功,完全可将如今的局面改观,甚至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若如此,自己的计划到还可以缓行,等到镇海这边有了结果才说。
拿定主意,又附耳过去,对着镇海低声吩咐一些事情。
镇海点头表示知道后,耶律楚才又和他说了些别的,诸事商定,就站起来离开,镇海落后一步,恭送他离开。
掀开帐篷,积雪反射的阳光很刺眼,让耶律楚才不自觉的闭了一下眼睛,脑海中却突然想起镇海带回来的那封信,阿刺海别吉除了提到赵要求见面的事情外,还说了许多问候父亲的话,但归结起来就只有一个意思,让成吉思汗快撤军,很显然,她不看好成吉思汗的攻宋行动。
若公主知道镇海真正的计划,不知还会不会这么想?
想到这里,心中积压许久的阴霾一扫而空,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