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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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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拓护住心脉,才不至于让男人那声震吼吓得心惊。

    这就是他追随了几年的将军,一个平时冷漠得可以,发起脾气来却又惊逃诏地的男人。

    --

    锣鼓喧天,整座京城都弥漫在一片喜气洋洋中,迎亲队伍所经之街道,早让看热闹的人士挤得水泄不通,就连小巷也无幸免,争先围观一睹难得的盛况。

    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除了钱府护卫外,另有皇帝赏赐的私人侍卫和随行丫环,更不提钱府替出阁新娘准备的几十车马队的陪嫁物。

    盛况空前,恐怕连嫁公主都没这等壮观,平时百姓们是不可以直视将军的面貌,今天除外,头一回见着了骏马背上的李将军,惊呼声是不断,将军原来是长这样的呀!

    喧闹传声进了红轿里,金梓愁眉苦脸,感受不到喜气洋洋的气氛。

    扒上喜帕的那一刻,小姐交代她,要她早早回钱府,口气有如自己不过是出去游玩般的轻松,却听得金梓是欲哭无泪。

    入了将军府,金梓任由喜娘搀着走,喜帕遮面,仅能瞧见一双停伫在身边的大鞋,这双鞋的主人便是李将军了吧!

    忙碌了大半天,她终于和大鞋的主人拜了堂。

    “送入洞房--”

    局促不安的坐在新房内,金梓等待着传说中那个杀敌无赦、脾气暴怒的大将军来“宰杀”她。

    出阁前,喜娘同她说了许多为人妇所该知的事情,听得她一张脸又红又热,为什么她就非得那样的伺候他呢!

    随行的丫头一个个相偕离开,屋内仅剩金梓一人,她小手不安的握紧腰际问的香囊,里面是她从钱府带出来的应急物。

    像是有了它,她就得以心安许多似的,一早空腹末食,她开始饿了起来。

    外头宾客喧哗,许多达官贵人前来恭贺,李将军一时半刻应该不会回来,金梓偷偷掀开喜帕,朝那红烛高照的圆桌走了去,拾起筷柱,把盘盘糕点疾速扫入嘴里。

    末了,她自己斟了杯酒,小啜一口,马上吐了吐粉舌。“好苦、好涩,真难喝!”还是小姐酿的甘醇花酒好。

    饱足感令金梓轻松许多,坐回床上,放下喜帕,她半身靠床,昨夜几乎是无眠到天明,她感到疲倦,不知不觉中打起盹儿来,朦胧问,推门声传入她耳里。

    金梓人一震,清醒过来,四周无光,桌上的喜烛已熄了!

    颈部传来酸疼,天!她到底等了多久,被沉重的凤冠压了多久?

    黑暗中,她听见愈来愈清晰的足音。“谁谁在那里?”握紧香囊里的瓷瓶,她抚着狂乱跳动的心口。“是是将军吗?”

    看不见,听觉却特别敏锐,金梓觉得自己快要被恐惧淹没了。

    “不然你以为有谁胆敢走进这里?”蓦然,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从她面前发出。

    她一惊,哆嗦着,悬挂在床沿的小腿火速缩上床,他他不是才在门那头,怎么一下子进入内厅!“我”

    才吐出一个字,金梓额前的帕布已让人粗鲁掀了去。

    隐约见到一抹黑影,正伫立在面前看着她,紧张的小手几乎要捏碎瓷瓶。

    “把凤冠脱了!”

    他一开口,在金梓耳里有如军令,马上听话照做。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难免手忙脚乱起来,愈是慌乱,愈是困难重重,最后还是一双大掌帮她支撑住沉重凤冠,她才得以解开缠绕打结的发丝,脱去快压歪她脖子的喜冠。“抱歉,我平常不是那么笨拙的。”她嗫嚅地解释,深怕自己的笨手笨脚触怒他。

    长发直泄而下,金梓不安的咬着红唇,对着黑压压,充满无形压力的人影看了

    许久,满脸的酡红净是娇羞动人的姿态。

    她的焦距始终没对上顶头的炯亮双目,自然不知道对方眼底闪过惊讶,一双在黑暗中闪动着熠熠光芒的眼睛注视着她娇艳的面容。

    长年习武征战之人,自然练就黑暗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的视力。眼前的女人,他的妻子,有着吸引人的娇姿,让他兴起男人的渴望。

    一阵窸窣声令金梓攒眉,她瞇眼看着那团疑似“忙碌脱衣”的黑影。

    思及喜娘所述的洞房花烛夜,金梓将整个人像颗球似的往床榻内缩去,小手不忘掏出香囊里的瓷瓶。“等等,你等等”

    猝不及防,一个巨大的身子欺上,将她压平在床上。

    “喂喂,将军,将军爷,你先停”小手抵着他结实光裸的胸膛,金梓脸色潮红,下一瞬间,她立即惊呼。他怎么脱她的喜袍,她还没同他把话说清楚呀!“住住手!”

    强脱她衣裳的动作停了,金梓感觉得到这个男人在瞪她。

    勒紧松开的领口,金梓咽了咽唾沫,盈盈水眸怯怯向上一抬,她看到了他。

    正确说来,是看见两颗透露着黝黑光芒的眼珠,他无语,俯下眼来深沉地凝注她,似乎在等她开口。

    “那个,将军爷,我想有些事先跟你说清楚,我我胆子不大,你以后可不可以尽量不要在我面前大吼然后,哦!对,要是哪天下小心触犯了你,你生气就好,别不开心就拿我动刀”惨了,紧急时刻她的右手被他扯住,根本动不了。

    “你说够了没?”

    ;还没,那个那个对!我们还没喝交杯酒。”

    庞大的身躯离开了她,金梓喘了口气,右手贴放在胸口,坐起身准备伺机而动。

    男人的气息再次逼近,金梓知道他就在眼前,无奈就是抓不准位置,她的脸让人托起,一个热呼呼的东西印上她的唇,接踵而来是又酸又涩的酒味。

    这什么?

    他用嘴过渡了酒给她!

    心儿怦怦跳,男女亲吻就是这样吗?又酸又涩又苦,又让她的心跳得快透不过气。

    一时晕了头,她又让他按倒在床上。

    “你没话要说了吧!”

    回过神,娇小的她又在他的身下,她不忘拚命保住自己的衣裳,可她相公的力气就是比她强,三两下便扯下她的喜袍,就连她的衬衣也难逃他的快手进攻,躺在地上哀呼主人请保重。

    彼不了羞,她咬牙,将握紧瓷瓶的小拳头移至在扯弄她兜衣的男人鼻前,岂料计画都还没开始,一股劲道便夺去她掌中瓷瓶,双手更让人牢牢固定在头顶。

    “这什么?”他目光透露着森冷,口气更是凌厉。

    “我这个”

    瓷瓶遭大掌主人掷到毯上,随即,大掌覆上柔滑细嫩的细颈,掌劲不自觉加大。“你好大的胆子,想暗算我?”

    “不是这个咳咳你放开我”好难受,她快不能透气了。

    她痛苦的神情令黑眸中的怒意锐减,他收了掌力,大掌仍搁在她透着香汗的颈上。

    “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毒葯?”冰冷的声音令金梓一惊。

    “不!”她不停晃着头,动作让她颈上的肩带松脱,金黄色的兜衣滑过她的肌肤,溜至腰际,但她无暇理会。“这是钱府的薄香精,香味清凉,不是毒葯?”

    “薄香精?”听来像是提神的东西“你想拿它对我做什么?”

    “它”金梓难以启齿。

    “说!”

    “闻人薄香精气味,就会昏睡过去,要半天以后才能清醒。”而且不会有任何气息,像个死人,这点金梓不敢明讲。

    好半晌,他才冷冷发了音。“你想把它用在我身上?”他看她的胆子一点都不小,敢对他下葯。

    “我我不懂怎么在床上伺候人,我怕自己做得不好会让你不满意,我担心你不高兴会动怒”然后她的小脑袋瓜就要搬家了。“我想迷昏你就没事了。”

    “你以为我清醒后就不会生气?”

    “吸入香气的瞬间,你立即会昏死过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但是我现在知道了。”

    她一僵,小脸浮上恐惧之色。

    是呀!还没下手就被逮着了,还托出自己的计画,金梓,你完蛋了!

    “你怕我。”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放松圈紧的大掌,他改抚被捏红的柔嫩皓颈、滑柔圆润的肩头,用指腹感触属于女人娇柔的肌肤,一双眼变得深沉浑浊,就连呼吸声也变得沉浊起来。

    “我我什么都不会,将军爷,你可不可以别再这么摸我。”会痒!

    两只手被他定在自己的头顶,小肮那传来的躁热则是令她不自在的扭着身抗拒他的触摸。

    “你不需要会什么。”他不需要一个贤慧的妻子。

    “意思是我什么都不懂,而你不会发怒;要是我做错什么,你也会手下留情,不要我的脑袋?”

    “我讨厌多嘴的女人!”她太啰唆了。

    冷冽声一出,金梓乖乖的噤声,下一刻,她却用双惊恐的大眼瞅着他。

    他竟然用嘴亲她的颈、亲她的肩,甚至还一路往下滑!

    从未放弃紧张的她,自然感受不出他的动作温柔了许多,不比方才粗暴,只知道自己雪白的身子被他这样触碰,四肢发麻的感觉令她陌生害怕。

    在她身上乱跑的大掌游移到她的腿,正扯着她的亵裤。

    “等等,你不可以扯我的”忘了他不喜欢自己发言的话语,金梓不安的叫着。

    可男人的力道就是让她躲避不了,愈是挣扎,身上男人愈不容她抗拒,厚掌甚至探入她亵裤里,金梓要尖叫了。

    “将军、将军!”

    急促的呼喊传自新房外,下一瞬间,压迫在金梓身上的躯体挺起。

    “什么事?”他不满在这关口竟有人打断他的好事。

    贴靠的热源消失,金梓只感到上身凉飕飕的,但她动也不敢动,只因那双充满侵略性的锐利黑瞳仍一瞬也不瞬看着她。

    “禀将军,边防有急报,南绍国内的叛军起兵叛主,皇上请将军立即前往助阵。”

    对上清澈亮明,却含恐惧的水眸,他带着粗茧的厚掌刷过她的腰际,金梓颤栗了下,无助的咬着唇,不敢抗议。

    “吩咐副将军即刻动身启程,并传令我方军营十万大兵,赶往南绍救援。”他朝门外守候的人下令。

    翻下床,他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俐落的穿上,尔后,扔下新婚妻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直到关门声清楚传入金梓的耳里,僵硬的四肢才有了反应,急扯暖被披盖住裸露的上身,她不停的颤抖,委屈的红了眼。

    亲身经历果然比听闻还来得可怕,金梓止不住泪珠狂流,这男人真凶。他的力气好大,压得她好不舒服,刚刚甚至还差点想掐死她?

    不要嫁了,她不要嫁了啦!

    “小姐,小金不要相公,也不想当将军夫人”她呜呜低鸣。

    她明天就要回钱府,打死她,她都不要再回来了!

    --

    人家新娘出嫁两天后才归宁,金梓则是在大婚隔天,惊恐万分的逃回钱府,抱着钱府小姐哭哭啼啼的,钱府上下还真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委屈,打她回钱府开始,只字不过问李将军之事,也如她所愿,李默寒连着一个月都没回到京城。

    她真能如愿,这辈子都不回将军府了吗?

    若能这样是最好啦!

    一个月后--

    “小金,我听说李将军昨儿个晚上就回来了,还差人请你回府,你不动身吗?”

    “小姐,我可不可以不回去?”金梓苦了脸。

    “你说呢!当初我和将军已说好,你不回去,岂不是我钱府失了信!”

    “小姐,你在赶我?”

    “这是做人诚信的问题,你不能让钱府落了个出尔反尔之名吧!”撇开脸,钱府小姐说得好心虚。

    她才不管什么诚信不诚信,今明两日,可是抢购彩葫芦的时机,错过就没啦!她得把金梓支开个一两天,免得被她缠着脱不了身去抢购。

    金梓委靡不振,做着最后挣扎,熬熬熬,熬到夕阳西下,才坐上来接她的马车,出乎意料,回到将军府,这李将军竟然在午时就已离开,回边地去了!

    咦?李将军没气恼她的不归、不听话吗?

    下人们的回答是没有,将军只交代夫人回府后,得帮忙处理那一箱箱御赐的元宝和布帛。

    吃惊之余,金梓不忘高兴,南绍叛军再次结党作乱,这表示她短期内又见不到他了。

    两个月后,将军又回来了。

    窝在钱府的金梓仍然秉持东摸西摸的个性,迟迟不肯回去将军府,三日后她终于肯坐上车了,才知道将军又早她一步离开。

    仍旧没因为她的不归而动怒,甚至还把皇上赏赐的金盆送给她。

    又三个月过去,同样的情况再度登台重演,这回金梓连马车都懒得坐了,反正去了很快又要回来;倒是将军府的武总管遵照李将军之意,将一堆皇上的奖赏送至钱府,交由夫人处理。

    半年来,金梓顶着将军夫人的头衔,但这将军府去过的次数不过一只小手便可数尽。

    做将军夫人,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嘛!

    她心中那个将军相公也没那么可怕,屏除那晚的恐惧,做他妻子其实很简单,她同他根本见不上多少面,要惹恼他根本不可能。

    瞧,她还担啥心、害啥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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