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便从未有过女使者,在场众人无不蹙眉显示不悦,这高丽派个女使者来,简直是对大禹的侮辱。
当下便有将领质问道:“你是个女的?”
那高丽使者不慌也不忙的应得一声:“是。”
此言一出,营帐中各将领的怒意便再也压制不住,纷纷开口斥责高丽二皇子目中无人。
也亏得古往今来一向有条“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不然光依着使者是个女的,就该拖下去砍了。
秦子衡同刘君泽也都拧眉对视一眼,眉宇间虽也有几分怒意,可到底不曾发作。
耳边谩骂声不断,那女使者也无惧意,纤纤素手抬起,将遮了脸面的兜帽取下来,顿时便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容来。
弯弯新月眉,杏眸中点点星光,目光微扫,唇角勾起,到是露出几分轻视来。
只一眼,便叫秦子衡同刘君泽神色大变。
秦子衡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女子,眸中泛红,周身也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刘君泽心头一阵狂跳,他回过神来,一把的将作势起身的秦子衡给按住,低声道:“事有蹊跷,且先等等。”
谁能想到,这位高丽的女使者竟然同死去的苏锦言一模一样。
在场的武将都是男人,并未见过苏锦言,倒也不晓得这高丽使者同苏锦言竟然还有渊源。
一时间倒也无人注意到秦子衡同刘君泽的神色。
那女使者叫秦子衡同刘君泽的目光也瞧得有些不喜,眉头一挑却是讽刺的笑起来:“你们大禹人看到女子都是如此的吗?”
秦子衡压着心底的狂躁,不住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可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一时半会间也分不清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苏锦言,总觉得她是,可又不敢确定。
当年他是看着苏锦言被周慕菁抱着跳下忘川崖的,后头下葬他也是亲眼瞧见的,心里明白苏锦言是死了的,可是又止不住的幻想许是当初埋错了人呢?
秦子衡心存一丝幻想,刘君泽却比他冷静,他试探的问道:“这位使者不知如何称呼,听你中原话说得极好,好似非高丽人,倒像是我的一个友人。”
那女使者将目光落到刘君泽身上,眸中依旧是嘲讽的笑意:“你们中原人都喜欢这样套近乎吗?”
刘君泽将她的神色一丝不落的看在眼里,并未瞧出不妥来,顿时便有六七分断定此人怕只是同苏锦言长得相似。
可心里又生了疑惑,这世间就是一胎双子模样上也有稍许差异,一个中原人,一个高丽人,隔着千山万水却还能长得一模一样?
这种疑惑不止刘君泽有,秦子衡也有。
他将满腹的悲痛都压了下去,强忍着激动的心情,问道:“请问使者尊姓大名,代你们二皇子前来,又有何要事?”
嘴里说着公事,心里却已经盘算起来了,只面上不动声色。
那女使者完全不知秦子衡心头所想,见说起了正事,便也一敛神色,开口道:“我姓闵,我们皇子派我来,是想问问你们大禹,此番是求和还是求战?”
高丽自打进攻安州郡后,攻势一直都很猛,半点不显弱,他们铁骑军赶到安州郡逐一夺回失守之地时,偏生高丽军又毫不犹豫的拿下了岭天港。
这等打的人措手不及的战术分明是有备而来的。
可这会子那位二皇子又派使臣来问“求战还是求和”,这种自相矛盾的问题,无不叫人心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