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为难之色,向着张华轩道:“大人的随扈也请一起进来,到花厅奉茶?”
张华轩摆手道:“不必了,让他们在此等候就是。”
他的中军管带原本是一个族兄弟,护兵们也多是从绿营请来的老兵,这一次发现了几个青年军官后,张华轩立刻动手,寻着由头把那些老兵痞子开革了大半,中军管带也贬斥下去,提了苗以德做了帮统,统领一帮手下当护兵。
这些兵却是张华轩一手训出来的练勇,军姿站的笔直,一身号褂崭新笔挺,手按腰刀目不斜视,张华轩也不回头,随口吩咐道:“你们就在这候着!”
“是!”
几十个护兵一起暴诺一声,闹出了不小的声响,惹的这知州衙门里不少人探头探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当时带兵的将领多半纵容自己身边的亲兵,使得那些兵油子到处滋扰地方,地方官极是头疼,也全无办法。此时张华轩一声吩咐,几十个护兵就这么木桩子似的站着,倒使得州衙上下极是意外,不少人擦着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大人当真是用兵如神,麾下严明军纪至此,当真是算得上令行禁止,军令如山啊。下官佩服,佩服。”
杨廷宝为官多年,什么八旗绿营见的多了,这十几年来,还是当真头一回遇到这样带兵的统帅和这样的兵,忍不住就出声夸赞。
张华轩面色如常,一边跟着杨廷宝前行,一边谦逊道:“兄弟我哪会带什么兵!就知道棍棒底下出孝子,对这些大兵要从严,不能娇惯,别的,没了!”
杨廷宝暗叹一声,在他眼里,张华轩这个捐班能有什么本事?适才说的显然也是实话,他杨廷宝十年寒窗苦读,兵书策略也看了不少,要是真带兵肯定比这个浑身铜臭气的商人强一百倍,可惜人家有个有钱的老爹,而他没有罢了。
两人揖让着到了内厅坐下,杨廷宝看起来不是什么一清如水的清官,不过看房里的格局摆设,显然也不是什么十万雪花银的贪官,应该是那种该拿的拿,不该拿的不拿的那种,仅凭他房里没有吸大烟的床榻,张华轩对他也是大起好感。
两人又略叙几句客套话,张华轩单刀直入,向着杨廷宝问道:“扬州近来不稳,钦差的意思当是叫兄弟来协同守备,老实说,兄弟手里有万把人,不过才练了几个月,只怕当不得大用。依老兄的意思,扬州守得么?”
杨廷宝苦笑摇头,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是知州,有向张华轩介绍情况的责任,不过想想扬州城的情形,却是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呆了半天后,才苦着脸道:“钦差带来了五六千旗兵,加上原本江苏巡抚的兵,左右不过万把来人,现在全被钦差大人带到了三叉河那边,又签发了十几万民工修建营盘长垒,从仪征到施家桥,建了一道长墙,现下也差不多了。不过依下官说,凭着这点人马,江防又远不止这几十里路,应该是挡不住太平军过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