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苦笑自嘲——这个答案很好了!
难道自己还指望有更好的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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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没亮,沐清就习惯地醒了,走出营帐,整个营地静悄的。他也不想打扰别人,找了巡逻的士卒问明水源,就自行去洗漱了。
虽然下着雨,沐清还是在那个小溪边站了一会儿才往回走,正好也到早饭时间了,将士们井然有序地取用食物,沐清见是粗粮,便没去凑热闹,径自去了中军帐。他不相信白初宜会给王也准备粗粮。
进了帐,沐清先看到邵枫,便笑着道:“邵统领辛苦了。”
邵枫知道他是王的心腹,也颌首回应:“不辛苦。军中艰苦,公子习惯吗?”
“还好!”沐清答得勉强。他已经看到案上摆的早膳虽然比外面的精细些,但是,同样是粗粮所制。
邵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有些为难:“这个营中只有这些了,连君上今天也只能吃这个。”
沐清刚想反驳,却听见易洛不在意地道:“无妨,朕也很久没吃这些了!”
“参见吾王!”两人同时行礼。
易洛摆手让两人免礼,坐下后便看向沐清:“你跟朕一起吃吧!”
邵枫闻言便行礼退了出去,沐清这才坐下,不满地道:“谁知道营中是不是真的只有这些了!”
易洛摇头笑道:“应该是真的。她不必用这个来为难朕!当年跟好一起出征滨海平原,有一段时间断粮,吃的连这个都不如。”
沐清吃不惯,吃了两口便放下,这时才发现易洛两眼通红,十分憔悴,不由惊讶:“您一夜没睡?”
易洛也不隐瞒,点了点头,却道:“没什么,之前折腾得太厉害,睡不着。”
沐清知道只是托词,却不好再问,只能随便找了个话题,道:“不知君上打算如何攻维谷?”
正好易洛吃完最后一口,抬起头,反问他:“你起得早,居然什么都没发现吗?子纯,朕总算知道当年白王为何只教你文章、权术了,白王当真是有识人之明啊!”沐清一愣,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营地好像太空了!”
易洛撇嘴轻笑:“不少营帐就是空的,不然,昨夜我们一行怎么安排得那么悄无声息?”
沐清大惊:“那么大军都在哪儿?”紫华君可带了二十万大军啊!
易洛两手一摊:“朕怎么知道?你问紫华君去!”
沐清皱眉,一句话在嘴里滚了好几遍,最后还是问了出来:“紫华君打算怎么攻下维谷。”
帐外不断响起各种军令,易洛站在营帐门口,望着冒着风雨,依令行动的士卒,轻笑:“维谷工事本就易守难攻,守军又准备充分,便是围上三五年也未必就能攻下。而三五年后,天下大势又将如何,谁能说清?所以父王才会命紫华君十日内尽取明河谷地,虽是为难,但只有如此,方能令天下大势尽归东岚,紫华君自然也清楚。至于她会如何攻下维谷,朕也想不出,不过,朕相信,白王的女儿绝对不会让东岚失望!”
沐清被他肯定的语气惊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正在此时,白初宜出了大帐,向他们这里走来,身后是尚留在营中的将领。
“子纯,今夜陪朕在维谷下盘棋吧!”易洛淡语。
“臣遵旨!”沐清躬身应命。
面对众多的东岚名将,易洛的神色微凝,淡淡地看着白初宜,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看着她屈膝行礼,一派平静淡漠地表现着王者应有的矜持与尊贵。
“臣请王随军共行!”白初宜恭敬地请旨“臣想王定然不想错过东岚取得维谷的时刻。”
易洛微笑:“自然!否则朕何必千里迢迢赶来?”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明白,他们东岚的新王对此役有着必胜的信心。
望着神色平淡的两个人,沐清忽然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默契!
两个人,两句话,安了军心,提了士气。
他们应该没有约定,却能在第一时间领会对方的意图,然后将事情引向于己方最好的方向。
这就是他们的默契吗?
即使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在面对国事、大事时,他们居然仍能有这般的默契?
有此二人,东岚如何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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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离营地越来越远,而东岚军也没有进攻维谷,沐清更加不解了,一抬眼,却发现易洛唇边有一丝笑意,便凑过去,仗着紫华军在周围,低声问道:“王是不是明白了?”
易洛摇头:“我只是想起,那个中军帐太干净了,什么都没有!”
什么意思?
沐清不明白,疑惑地盯着易洛,易洛微笑,看向走在前面的白初宜,随后转头对沐清道:“朕第一次领兵时,有人对朕说‘计狠莫过于断粮,震慑莫过于水火!’子纯,水火无情尚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水火一旦发作,便会席卷一切、毁灭一切!那种震憾是任何杀戮都无法相比的!”
易洛的声音不低,足以令一行人都听到,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明白王是什么意思,只有白初宜依旧不动声色。易洛笑着扬声问道:“紫华君以为然否?”
白初宜停下脚步,所有人也一起停下。她转过身,对易洛报以微笑:“王上圣明,明察秋毫,臣岂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