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备感挫败,破城之后,柔然人屠城十日,并再度纵火焚城。随后强征民力,毁坏了信都城地所有建筑。
燕云复国后,重建王京,依旧名为信都,却并非建在原址上,而是保留着那一片废墟。在不远处重新择址建都。
----那一片废墟周围没有任何遮挡。巡视的禁军也只是为了防止进出入的人们随便乱动里的一沙一石。
----燕云王室子弟每年都要来此祭扫,以铭记国耻。
站在满是碎砖瓦砾的废墟前。枫舞心中同样充满耻辱的悲伤之情。两百年的岁月太短,神洲子民远没有忘记那一场异族带来浩劫,更何况,她曾经地家园也遭受了柔然铁骑的蹂躏。
来这里的人很少,毕竟,燕云禁止在这座废墟周围五丈之内建造任何建筑,更不允许有祭扫之外的行为。
枫舞缓缓地绕着废墟而行,在废墟的西面,她看到了一块黑色地石碑,更确切地说,是没有经过任何雕琢的巨大石块,前后两个光滑的平面上刻着雕工粗陋的神洲文字。
----正对着信都所在方向的那面是一个巨大的“耻”字,背面是简单地陈述:“信都毁于此。燕云王以降,居民、军士共四十三万身死相殉。昭昭大耻,血尽难洗,人神共鉴,永世不忘。燕云安释亲立于圣历一一九七年五月初五。”
仔细地读着石碑上地每一个字,枫舞只觉得一股悲痛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到底要怀着怎么样的情绪,才能一国之君刻下这样地文字?
----除这位名为安释的燕云王,神洲再没有一位王经历过被异族灭国毁家的大悲大辱。
忍不住伸手抚过那一个个刻字,枫舞轻声低喃:“先人之志若此,后人何敢妄行?”
收回手,枫舞陡然觉得字上颜色有异,不由抬手,指尖上沾染了稍许异物,她低头轻嗅了一下,忍不住皱眉----血腥气。
“这位少姬是第一次来信都吧?”一个踯躅而行的老人提着一只酒壶从她身边走过“每年五月初五,燕云王室子弟都要用自己的血亲自描一遍这些刻字。”
枫舞不由肃然----这种做法的确有些苛刻,但是,相较当日的惨烈处境,谁又能说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毫无意义?
看看日头,枫舞决定不再停留,尽快赶往信都。
上马前,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方才的老人,只见那位老人在废墟中缓慢却平稳地走着,有时候,他会停下,从酒壶里小心倒出一杯酒,慢慢地倾倒在那些破碎的砖石上,口中不停地说着什么,神色随意,眼中却满是虔诚,而废墟中还有很多人,有老有少,有独自一人的也有结伴而行的,都在做着相同的事情。
“昭昭大耻,血尽难洗,人神共鉴,永世不忘”枫舞忍不住轻声低吟那段只看了一次便仿佛铭刻在心上的碑文。
“那不是燕云的国耻,而是神洲的耻辱!”枫舞忽然有了某种感悟,神色忽然变得异常冷酷“如果谁忘了祖先的惨烈,背弃了祖先的努力那么他怎么还有资格与我们一同活在神洲的天地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