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颔首,笑看着他:“哎呦搞得这么正经,你难得低一次头,我都不习惯了。”
听了他这句,断玉紧绷的身子晃了晃,无奈地翻眼看看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难得恭敬一次,你就实受了吧!”
“嗯,行吧。”
断玉起身,回到散发着幽暗蓝紫色光芒的灵剑里之前,指着那法阵问了一句:“那你不要他了?”
白云楚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没入断玉惊寒,轻笑了一声:“要啊,唤醒了给你当跟班儿”
跟班儿!
断玉顿生崩毁之感。
白云楚忙着将断玉炼成本命元剑的这几日,岚霏一直乖乖呆在精舍里修炼,与师父重逢的狂喜渐渐沉淀之后,她的心渐渐侵入了一丝恐慌,怎么压都压不下,愈演愈烈。
她不想再失去师父,不想再经一次那样生离死别的撕心之痛,更不想师父再遭任何人的明枪暗箭!
虽然她知道,师父现在的修为已经很深,但云上城那些人,尤其是那个仙人让她怎么都没法安心。
若想不受人威胁,只有境界提升,可如今自己的境界同他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岚霏恍然间明白,其实这百余年来,自己一直都被师父护着,即便是他不在的那些日子,自己也承继了他的修为,用着他赐下的法器,便连他的剑灵也时时处处回护着自己。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我有的,能给的,是什么?
突然,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心瞬时狂跳了起来,她不知道这是仅仅因为找到了方法而兴奋,还是有别的什么,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再犹豫一会儿,肯定会失了所有的勇气,所以,她一刻都不敢耽误,直接出了精舍,敲响了白云楚精舍的门。
听到自家师父一声熟悉的“请进”岚霏犹豫了一阵子,又咬牙推开了门。
白云楚刚刚将断玉惊寒炼好,仔细收到了一旁,抬头对岚霏笑到:“霏儿,有事?”
岚霏咬了咬牙:“师父,弟子有件事情要单独跟师父说。”她咬定了“单独”两个字,指了指一旁架子上的断玉惊寒:“断玉也不能听。”
“他睡了,你说。”白云楚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凳子,笑着在床榻上坐下,岚霏却没有如往日一样矜持地坐在他对面,却是咬唇上前几步,坐在了他身边:
“师父,弟子有一事相求,请师父恩准。”她说的一本正经的,白云楚也不敢大意:
“你说,只要是师父能做到的,一定允你。”
岚霏抬头看着自家师父,面色青白了一阵,又渐渐泛起绯红:“师父,弟子想要助您修炼!”
白云楚愣了一瞬,又笑了:“助我修炼?霏儿这几十年得了什么修炼的秘法了么?为师真有福气啊。”
岚霏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又羞又窘几乎落泪,心一横索性起身脱了道袍,穿着雪白的中衣抖成一团:“师父,您快快提升境界,弟子很怕,怕当年之事重演!有些事情弟子还来不及禀告师父,云上城,当初那个仙人,他们都是冲着师父您来的,若是”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心里恐惧的阴影越来越浓,抖的不能自已,合身扑入了他怀里:
“总之,师父弟子有的只是自己,弟子是纯阴之体,师父,弟子愿意助您提升境界!”
听了她这几句,白云楚才搞明白她的打算,心中巨震,手也不自觉地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霏儿,你是说,你要舍了自己助我修炼?”
岚霏不敢抬头看他,只是重重的点头,好一会儿,头顶上方才传来白云楚一声长叹:
“岚霏,百年前你跟我说,你一心大道,不想要道侣,也绝不会同人双修,如今你为了我,将道心都摒弃了,为师虽然很感动,但是”他将她从怀里轻轻扳出来,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未免看轻了自己,也把我看的太轻了。”
他这几句,声音虽然轻缓,内里的意思却是再严厉不过,岚霏心下一片凄凉,恨不得一头碰死,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木然地点点头,起身拢好了道袍:“师父,是弟子僭越了。”
她转身欲走,手却被白云楚一把拖住:“我问你,若是我真的陨落了,你身边亲的近的能依靠的只剩下你师兄,你师兄被人觊觎暗害命途堪忧,你也会这样助他修炼么?”
他这一句问的岚霏如五雷轰顶,惊得只剩下摇头,白云楚看她的样子,如凝寒冰的脸上慢慢起了一丝波澜,有如春水渐渐漫开:
“那就是说,只是因为是我,你才愿意这样?”
岚霏被他问愣了,不过师父还肯对自己笑,这对于她来说,便如救命稻草一般:“是,只有师父”
白云楚眯了眯眼睛,笑的更开:“那你就没想过,你这样舍得自己,不仅仅是迫切地想要助我修炼,可能还有别的什么呢?”
岚霏的心被他这一句紧紧地攥住了,心里一直叫嚣却又被她压抑死的禁断心思冒出了一个头,她知道,她拼命想要的那种幸福,自己是没有资格得到的,因为眼前这人
是她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