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总旗和两个小旗应和声“对,看赏”跟着脚就走了进去。窦三宝眉宇间升起一股怨气,低声道:“这是把咱们当跟班小厮了”
“别胡说。”方未然瞄着那几人背影,催促声“快些给钱”便追了过去。窦三宝不情不愿地从袖中掏出一把铜钱,往龟公手里重重一放,瓮声瓮气道:“给!”掂了掂手中铜钱,龟公不屑一笑“哪来的这么几个穷酸,怕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轩厅之内,酒席齐备,水陆珍馐,果列时新,琳琅满目。总旗叶守业看着满桌酒菜,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喉头咕噜一下将口水吞进肚里,傻笑道:“今日也是托了方爷的福,这地方咱们兄弟平日真是想都不敢想。”
金昌重重咳嗽了一声,狠狠瞪了这个不开眼的手下一眼。叶守业自知失言,忙着找补“咱们金爷倒是风月场中的常客,什么大场面没见过,那个您老一会儿多提点,别让小的们露怯,丢了您老的脸面。”
金昌满意地点点头“那是,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一个个的有点出息,别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连那帮只会吟风弄月的穷酸都不如。”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鸨母款步进雅间,未语先笑“累几位爷久等,姑娘们毕妆迎客。”
环佩叮咚,几名身披蝉翼轻纱的女妓带着香风涌进了小轩,一个个均生得风流俊俏,肌丰肤白,看得几个军汉眼珠子差点瞪出了眼眶。
“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与几位官人把盏。”在鸨儿催促下,几女咯咯一阵娇笑,各自挨着一人坐下,柔然的身子登时偎了过去。
“几位爷还有什么吩咐?”老鸨笑语相询。这几位哪还记得有这么个人,一人搂住一个美人卿卿我我,亲妈都不知道是谁了。
方未然推开身边一个粉头的纠缠,正色道:“无须劳烦,谢过妈妈了。”鸨儿见众人都是魂迷色阵,这位却还神智清明,正襟危坐,也是惊诧,不过干这行的知道好奇没有好处,笑着施礼退下。几女软语温存,众军汉色迷心窍,手脚也都开始不老实起来,酒未三巡,座席上耳目触处,一个个娇吁软喘,粉面生春。
“金爷,在下请托打听之事,不知”面对方未然的询问,金昌大着舌头道:“方方爷,放心,应天府内打听打听,我我金昌是什么人物,那那是横着走的金螃蟹,没有我办不成的事,不就是那天谁上船了么,三三天,还在这儿,兄弟给你个准信儿。”
“三天?金爷,可否再快一些?”方未然的话不知金昌听没听见,他一脑袋埋在身边粉头高耸的胸脯里死活也不拔出来,根本就不答话。方未然无奈,拍拍窦三宝肩膀,起身走到窗边。窦三宝好不容易从女妓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来到方未然身旁“方捕头,什么事?”方未然看着这位年轻捕头,脸上好几个鲜红唇印,看来这张娃娃脸颇讨女儿家喜欢。
窦三宝似乎也觉到不对,举袖在脸上抹了一把,看到沾在袖口上的胭脂一时也是大窘,羞涩道:“方捕头,我我是不是学坏了?”方未然失笑“逢场作戏,别在意,只要本心不失,还是一个好捕头。”
窦三宝这才放下心,突然想起道:“唤我什么事?”“去把账结了。”“现在?席还没散呢?”窦三宝惊愕,方未然不应该做出这么离谱的事啊。方未然脸上也的确没有往日的沉稳,看着外面精致屋宇,萧疏花影,轻声道:“我心里有些没底”“什么?这桌席面这么贵!崇汇轩一桌燕翅席才多少银子!”
方未然的担心没有错,窦三宝一听账单一蹦三尺高,当即大叫起来“唷,这位爷,小点声,别惊动了客人。”
老鸨掩唇轻笑,挥舞着香帕道:“外面馆子卖的是酒菜,咱们院子里卖的可是”笑“,这么几个大活人总比那些死物贵吧”人说得好有道理,窦三宝无言反驳,吞吞吐吐道:“能不能赊几天?”
“成啊。”老鸨很好说话。窦三宝才松了口气,老鸨又道:“您是保押还是质押?”“什么保押质押?”“您要是有什么值钱的金贵物件存在妾身这厢,便算是质押”
身无长物的窦三宝惶然摇头。“至于保押么,人的名树的影,官人报个名号,若是王公贵胄,风流名士,妾身攀附还不及呢,情愿倒贴。”
“这个行啊,”窦三宝好不容易寻了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也不用倒贴,宽限几日就成。”“哦?”本来是闲着没事拿这小家伙逗闷子的鸨儿也有些惊讶“妾身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尊驾是何方高人?”
“不是我,是我们方捕头。”窦三宝挺起胸膛,傲然道:“今天摆局的是六扇门总捕头,铁面无私方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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