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惨叫,人马倒地之声轰然响起,这几名在军中也称敢战骁勇的夜不收正迎上奔涌而下的蒙古亲卫,锋利槊锋瞬间撕扯开了他们身上轻便的布面甲,鲜血如喷泉般涌出,眼见活不成了。
连他们身下坐骑也在如巨石碾压的撞击下嘶鸣倒地。周尚文眼见对方高大身形上披着的厚重铁罗圈甲,瞳孔不由一缩,失声叫道:“青甲士!”
蒙古各部虽号称全民皆兵,但按其武艺与身份高低有兵士与甲士之分,一般甲士已是蒙人精锐,而其中青甲士则是精中选精。
除了精通马步武艺,这些人还个个配备在草原上珍贵无比的精良铁甲,也正因装备精良,人数不多,青甲士一般为各部军将或精锐选锋,朝鲁一直处变不惊,这支亲兵队伍正是他的底气所在。
周尚文熟悉边情,自然知晓青甲士的厉害,可无论对方多么强悍,现在也只有迎头而上,否则被堵在此处不消片刻,待鞑骑合拢围攻,己方再无胜算。
“杀鞑子!”周尚文舌绽春雷,长枪平举,策马前冲。在周尚文带动下,夜不收也纷纷冲上。
两支队伍狠狠撞在了一处,刀枪翻飞,血雨飞溅,一具具躯体栽倒在千年黄土之中,落马者只要有口气在,也拼命挥刀砍斫马足,为同伴争取一分机会。
捷能飞檐走壁而杀人放火,技能奇巧异人而骇世惊俗,术能窥天测地而预知露馅之类,俱应选入中军为心为膂之用,这是明军选拔夜不收的标准,这支归属三边总制才宽中军的夜不收队伍,平素干的都是杀人放火,烧荒捣巢,夜袭斩首这类湿活,其精锐不在蒙古青甲士之下。
只是此次却吃了铠甲的亏,己方兵器若非勇猛直刺,只在对方甲胄上划起点点星火,伤不得对方分毫。周尚文的骑枪已在一名青甲士体内折断,此时他挥舞着一只沾染对手脑浆的铁锏,拼力厮杀。
申居敬纵身将一名青甲士从马上扑下,不等对方挣扎起身,掀开对方甲叶,抽出随身短刀照着肋下直刺了进去。
看着对方痛苦扭曲的神情,申居敬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短刀拧了一个半圈。未等申居敬抽刀起身,一柄马槊闪着寒光直向他后心刺来。
“老申小心!”身高体壮的孟继祖双手挥刀将那马槊隔开,怎料那鞑子反应奇快,顺势甩开马槊,反手一刀砍进孟继祖肩胛。
钢刀入肉半寸,便已止住,关键时候孟继祖果断弃刀,两手死死握住刀锋,痛得冷汗直流,鞑子则面容狰狞,手腕一横,刀锋翻转。
顿时铰断了孟继祖的三根手指。‘啊呀’一声,孟继祖再也无力握刀,那鞑子青甲士才要抽刀再砍,突然臂上一痛,他那一只手已被申居敬砍断。鞑子痛呼栽倒,随即身上一紧,孟继祖扑骑在他身上。
也不顾手上断指伤痛,挥舞着铁手照着他的鼻梁眉眼一通猛砸。“敢剁你孟爷的手指头,俺入你妹子!入你妹子!”孟继祖一边咒骂,一边痛击,七八拳后,那鞑子已是满脸开花,烂成一团。
“老孟,你没事吧?”申居敬与老张搀扶起几乎虚脱的孟继祖,一左一右交相护卫。“没事,被鞑子咬掉几根指头,怕是配不上你妹子了。”孟继祖仍旧对老张口花说笑。
那二人却没兴趣说笑,两支队伍初一交锋,便拼得你死我活,双方谁也没退后半步,人马尸体堆积坡前,其惨烈可算触目惊心。
“这入娘的是绝户仗啊,怕是弟兄们都得到地府见面了。”申居敬握紧长刀,疾奔出去“老子去多寻几个垫背。”
老张的目光却被同伴倒地死亡的战马布袋中滚出的东西所吸引,孟继祖也同样看见,夜不收惯常夜袭敌营,这东西也是常备,立即抢步去拾,却落了空“流星炮?老张你”手长脚长的老张一步抢上,将两个小号的钻风神火流星炮握在了手里“姓孟的,欠你的钱老子还不上了,劳你照顾俺妹子”“放你娘的屁,自个儿妹子自己照顾去,老子已是废人了,谁也照顾不来,把东西给我!”孟继祖伸手要去抢。
“算你前世欠俺的,这辈子欠你的,俺下辈子还。”老张笑着晃燃一个火折,转身冲了出去。“将军,弟兄们闪开!”老张只向几个青甲士猬集处冲去。
未等他近身,马槊弯刀便毫无意外地撕碎了他的身子,这朴实的西北大汉面上竟还带着笑容,双手一松,两个冒着火光的铁球滚落在青甲士马下。
‘轰隆’巨响,几名鞑子青甲士被爆破冲击得人仰马翻,有未死的,也跌得七荤八素,晕沉沉一时连人也看不清。
“老张!”痛呼袍泽的同时,又有几个夜不收点燃身边铁炮向鞑子铁骑冲了过去。一声声爆炸响起,鞑子精锐青甲士的战意终被活活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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