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谦辞开解几句,众人继续前行,一路上偶有一二白衣人尸身发现,丁寿等人心中惊疑,直想是否白莲教起了内讧,反倒是慧仁不再纠结,带着众人在洞中七拐八拐,走了约半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终于到了出口。
此处洞口设在山腰,与丁寿进入的山洞并非一个,观山中林木萧萧,天上繁星点点,寒风吹来,困在洞中憋闷许久的丁寿猛吸口气,精神都觉振奋许多。
“由此向西五里,便可见下山之路,山中匪类今日不知何故,倾巢而出,这一路应能平安顺遂,恕贫僧有事在身,不能相送。”慧仁施礼与众人作别,飘然而去。“这和尚有事瞒着我们。”司马潇凝望慧仁远去身影,淡淡说道。
“有事瞒着的何止是他,萧兄以为呢?”丁寿转首笑道。萧离负手噙笑,嘿然不语。凉风习习,衣袍轻摆。山鸟啁啾,更显静谧。去而复返的慧仁盘膝端坐洞口,默诵经文。“你本该走的?”叹息一声,一个声音突兀从身后响起。
“你终于来了。”慧仁长吁一口浊气,心头轻松许多。“你已经暗中查探半月,为何今日耐不住性子?”“果然是瞒不过你”慧仁唇角浮起一丝苦笑。
“刀圣前辈与师父有旧,岂能置其子孙安危不顾。”慧仁轻声道:“难得今夜白莲妖人尽出,天赐良机。”
“糊涂!”身后声音带了几分怒意“你修佛修得心窍都堵死了,白莲教经营此地多年,便是倾巢而出,又岂会不预留后手,你此来和寻死有何区别。”
“在此半月也未见你踪迹,此番若能逼你现身,纵然凶险也值得一试。”慧仁道。静默片刻,身后人道:“你如今可如愿了?”
“是。”慧仁眉宇间闪过痛苦之色。“可你为何妄动杀念?”“若容他们启动了机关,你此时还有命在。”“我已制住了他们穴道,你又何必如此?”“因为死人最安全,妇人之仁要不得啊,小师弟。”
高大的身影转到了慧仁面前,正是恶僧慧庆。“你”本来古井无波的慧仁失声惊呼“你是慧庆师兄?!”
幼年记忆中的师兄模样早已烙在心头,可眼前人身形高大依旧,却身材臃肿,一脸痴肥,再无半分当年英武俊朗的佛门名士形貌。
“离了那鸟寺院,能吃能睡,无拘无束,自然心宽体胖,怎么小师弟认不出啦?”慧庆拍着肥大肚皮,哈哈大笑。慧仁敛眉低目“阿弥陀佛,皮肉骨血,不过皮囊耳,师兄佛法又有精进。”
“我只求活得畅快,没什么禅理佛法可讲,倒是你”慧庆上下打量一番,满意点头“果真长大了。想来如愿进入达摩院了吧。”
达摩院是少林钻研本寺精深武学之地,虽只有寥寥数人,入选者无一不是寺内修为精深之高僧长老,慧庆晓得这位师弟年纪虽轻,根骨却佳,二十年足不出山,武艺进境必速,此番出寺定是已得偿所愿了,慧仁摇头:“不曾。”
慧庆眼眸一凝,抖动僧袍,食指凌空虚点慧仁,只听空气中‘嗤嗤’之声响起,声势骇人,正是有‘少林第一指’之称的‘一指禅功’。
二人相隔近丈,以慧庆指法凌厉,足以隔空伤人,慧仁端坐不动,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如剑,使出少林‘铁指禅劲’,直面迎去。
‘铁指禅劲’自不及‘一指禅功’高深,甚至很多少林僧人欲学‘一指禅功’,先以‘铁指禅劲’作为习练基础,可慧仁这一手铁指禅劲内力醇厚,两指戳出,竟将慧庆凌厉非凡的一指禅指力与半途消弭无形。
猛地一甩油腻腻的僧袍,慧庆面上怒意升腾“此等功力如何还不能进入达摩院,莫非慧远那老秃驴因我之故排挤于你?”“方丈师兄对我很是照顾,虽有此意,但我选入了戒律院。”
“哦,却是为何?”慧庆奇道:“你不是自幼便以入达摩院为念么?”“小弟在佛前立誓,不将师兄带回少林,终身不入达摩院。”慧仁坚定答道。
“原来还是为了我啊”慧庆摇晃了下肥硕光头,不屑冷笑“可是要将师兄我废去武功,交给忏悔堂慧心那秃驴编管?”慧仁眼中透出几分热切“只要师兄寻回‘达摩三剑’秘笈,小弟愿代向方丈师兄请恳,保住您一身苦练武学。”
“师弟以为,二十年前我未答应慧远的事,今日便会改变么?”“师兄,达摩三剑乃达摩祖师亲创绝学,为本派不传之秘,你看管不善,方丈师兄也未有责罚,你又何苦为了贼人”慧仁情绪激扬。
“什么看管不善!也从没什么贼人!我就是将秘笈送人了。”慧庆脸上肥肉颤动,极为不屑“还有,非是慧远那秃驴不想责罚,我是靠一双拳头打出的少林,不会领他什么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