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壶口去与河龙王做女婿不成!”
丁寿的确有理由开心,从锦衣卫得来的消息看,宜川县令田奉璋虽说没守住城池,好歹及时做了些应变,将黄河西岸各渡口的船只付之一炬,没做资敌之用,要知道因瀑布落差之故,黄河行船通常在壶口上游渡口卸货,通过旱地行船越过瀑布,在下游渡口再继续装船水运,渡口汇聚南北舟楫,这些船要是落在白莲教那些反贼手里,沿着黄河四通八达的水系到处肆虐,遭殃的可就不止延安百姓了。
看着丁寿自鸣得意的模样,戴钦微微蹙眉,没忍心告诉他时至寒冬,黄河水量减少不说,马上将入流凌期,白莲教便是夺了船只也是无用,宜川县纯属多此一举,劳民伤财,正当戴钦紧锁愁眉,有人来报,出外哨探的安国等人回来了。
不多时,一身英气的安国与兴高采烈的杭雄大步走了进来,他二人这段时日带领延绥义勇轻骑,围绕甘泉城四处撒了出去,既遮蔽城内耳目,又可清理白莲教漏网之鱼,多有斩获,过足了手瘾,让在营中闲得蛋疼的延绥铁骑羡慕不已。
“禀将主,末将今日擒获数名贼人,据称是万马堂余孽。”杭雄才行过军礼便迫不及待说道。“辛苦了,将贼人交予军中记功便是。”戴钦不以为意,这段时日各路溃兵擒斩不少,他不会因为几个马贼流寇便高看一眼。
“将主,据这几人供述,他们原本有近三百人马,这段时日潜藏在四十里外的野猪峡。”安国不理同伴眼色,接口道。
戴钦霍地起身“为何早不得讯息?”几名散骑游勇与数百马贼情势可大为不同,前者不过丧家之犬,后者却有可能随时狠狠咬上自己一口。
“末将知罪。”安国垂首,这么一支人马在大军眼皮子底下未曾发现,说到底是自己等人失职。“戴将军勿慌,他们皆非本地人士,不悉甘泉山川形势,偶有疏漏在所难免,既已发现贼人,派兵扫平就是。”
丁寿对这两个英气勃发的小将观感不错,帮忙开解。“末将哨探不利,情愿领罪。”安国沉声道。丁寿眉峰一挑,略感意外地扫视一眼安国,缄默不语。“将主已无须派兵,那股贼人已被打残,不足为虑,其余的谅也没胆子再回野猪峡。”
杭雄急忙禀道,军法可不是儿戏,挨几棍子短时便骑不得马,让他杭世威趴在床上看旁人驰骋疆场,那还不如一刀砍了他痛快,天老爷保佑,但愿将军得了这个消息心情稍缓,免去军棍责罚。听了杭雄奏报,戴钦嘿然挥手,让二人退下。
“不想延安府还有这么一支精锐在,啧啧”丁寿咂咂嘴巴,那些马贼战力如何且不去说,关键来去如风,打不赢就跑,肤施城下大军围追堵截,尚被他们逃出一条生路,怎料栽在一支步军辎重队伍上。
“延安府可凑不齐如许多的火器”戴钦揉着眉心,轻声道:“来的该是边军。”哦?丁寿微感意外,按戴钦所说,他已抽调本卫精兵南下,余下战兵只够勉强卫守各处堡垒,怎会还有人手调集,难道这老儿没说实话?
正当丁寿疑惑不解,还要再问时,有人奏报,绥德有援军前来。戴钦苦笑:“缇帅,你我出去一看便知。”戴钦与丁寿一同出帐,尽管戴钦已心有成算,待看见冲过来的第一人时,还是让戴将军额头满是黑线。
“爹,我来看你了!想不想我?”戴若水翠绿身影一阵风般地扑到了戴钦身边,还不忘对一旁的丁寿眨了下眼睛。“胡闹!让你在家好生待着,怎地敢擅自离家,还来到军中?!”
戴钦对着自家女儿厉声斥责。戴姑娘怕是被训斥多了,毫不挂怀,抱着老爹手臂轻轻摇晃道:“人家不是想你了嘛,战场上刀剑无眼,女儿守在您身边也安心许多。”
“老夫久经沙场,些许蟊贼能奈我何,你与我速速返家,待息兵之后少不得再行家法伺候。”“你要打就打,反正我不回去。”戴若水朱唇一噘,使起了小性子。“戴将军,令嫒也是关心则乱,一片孝心所在,您便网开一面”
丁寿在旁劝解,还不忘回了戴小妞一个飞眼。二人眉来眼去,戴钦如何不见,心头火起,沉声道:“老夫家事不劳缇帅费心。”嘿!给脸不要是吧,真当二爷是善男信女呢,丁寿拧眉作色,才要回顶几句。
却见随后跟来的姜奭上前深施一礼“是小侄首次领兵,担心路途不顺,心中无底,故而央求若水姐作伴,叔父若要怪罪,责罚小侄便是。”
戴钦缓和几分语气“贤契休要为她开脱,若水的脾气我如何不知,怕是软硬兼施,迫你带她同行。”知女莫若父,戴将军对女儿脾性可谓知之甚深。
“绝无此事。”姜奭哪敢承认,双手连摇“若水姐师出名门,武艺高强,有她在身侧,小侄获益良多,这才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