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去叉梯子,直接用叉竿顶端的分叉照人身上招呼,两丈长的叉竿,只要让前端锋刃戳上一下基本人命就去了大半。
哪怕梯子搭上城头也没关系,狼牙拍、夜叉檑这类装了几千个铁钉的大型滚檑随便拍下去一个,城墙上便是一道血槽,云梯撞车都能拍个粉碎。
何况是血肉之躯,最可恨的是这类东西都是拴着粗绳,砸完人以后还能用木滚收回再次使用,闲暇时丁寿观察这些密密麻麻足有五寸余长挂满碎肉的铁钉时,头皮都有些发麻,至于其他那些所谓“滚水金汁”、泥礌、砖礌等可以就地取材,随用随造的宝贝家伙,鞑子更不知道挨了多少,只要明军不是脑壳坏了。
玩出几波匪夷所思的骚操作来,鞑子再想摸到城头比登天还难。几天攻防下来,丁寿对身边这位段给谏倒多了几分兴趣,城头城下来回奔波,衣不卸甲,一会组织军民协防,一会又安排城内百姓为城头送饭,还真是事无巨细,凡必躬亲。
丁寿也好奇一个科道言官怎地这般熟悉本地情务,守备姜义和管粮郎中王翀对他指手画脚的逾矩之举竟事事配合,从未报以微词,间隙将疑惑问出,段豸只有苦笑说出原委,原来这二位都有把柄在人手上。
段豸也是刘瑾派出清查各处府库的科道之一,到此之后便一一查照账册与仓储积存,发现平虏城内上报火灾焚毁草料竟达一百四十七万束,便是其中无有私相鬻卖之事,一个防护不力的渎职罪名也是赖不脱了。
那二人倒也光棍,自陈其过,段豸准备如实具本上奏,却忽得了右卫传讯:鞑兵南下,锦衣缇帅丁寿正在南来途中,万要护其周全等等。
姜义和王翀这下可慌了神,自动忽略了鞑兵南下这点小事,丁寿大驾降临才是要命的灾祸,宁夏大沙井驿草场那场大火断了多少人的前程,他们二位也有所耳闻,巡抚刘宪、佥事贾时更是不明不白死在狱中,山陕二省同僚折戟沉沙在这位锦衣缇帅手里的不知凡几,大明官场已暗中流传一首歌谣:南山来,祸事到。雄狐鸣,阎罗叫!这二位当即抱着段豸大腿,嚎啕大哭,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没满岁的孩子这类凄惨家事更是倾吐一番,只求给谏高抬贵手,务必帮他们度过此遭。
按段豸初时想法,这二人交给诏狱那是罪有应得,可接了鞑兵南下的消息,又不得不依仗这城内主事的文武二人,只好虚与委蛇,答应代为遮掩,不过段豸答应的前提是我不主动说,既然人家主动问了,那就对不起了。
竹筒倒豆子抖落个一干二净,是福是祸,你二人自己兜着吧。不得不说,兵临城下,丁二如今还分得清孰轻孰重,没有热血上头直接将那二人法办,看那两位成天提心吊胆心不在焉的对守城也不利,把那俩唤过来直接挑明你们的破事爷全知道了。
不过也不要太担心,看在你们悔过态度良好,又没像宁夏那帮不开眼的官儿们一样欺上瞒下,本官秉持今上“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八字方针从轻发落,烧毁草料该赔的赔,该罚的罚,这是跑不了的,至于其他处置么,就看这场战事的表现如何,打退鞑子一切好说,如果错上加错,那也不用进诏狱浪费粮食了。
二爷直接请出御赐金牌,借你二人项上人头振奋军心。姜义二人初始一听事情败露,自忖必死,没想事情还有转机,当即连连叩首感谢缇帅法外开恩,拍着胸脯保证必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丁大人就是他二人再生父母,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等等好话说了一箩筐。
之后的二人也的确打起精神,调拨军需,严密关防,城头御虏,城内安民,大事小情无一懈怠,将平虏城军情民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真让丁寿有些刮目相看,合着大明朝的官儿不是没能力,压根就没想好好干啊!
“缇帅,鞑兵东西两路大军同时寇边,似乎早有预谋,宣大一时应接不暇,我等困守孤城,终非长久之计,还需早做计议才是。”段豸按剑遥望城外连绵不绝的蒙古军营,忧心忡忡。
丁寿点头“鞑子来势汹汹,仅指望宣大兵力应对的确是捉襟见肘,少不得要请些外援。”段豸忧心未减“文书往来京中旷日持久,待京营援兵赶至,鞑子怕是要深入大同腹地,贻害地方啊!”“京营及时敢来只是最好,便是来不了么”丁寿冷笑:“丁某也要断他们一条胳膊!”段豸不解:“缇帅之意”
“鞑子不识天时,前番乘国丧之时寇犯宣府,已是对天子不敬,此番又趁年节入寇,我若不替陛下出口恶气,怎对得起此番巡边重托!”丁寿狠捶了一下城垛,阴声冷笑
蒙古兵营。牛皮毡帐内灯火摇曳,人影晃动,争吵声不绝。“阿姐,平虏城久攻不克,我等在此迁延下去何时是头!”巴图孟克第三子阿着焦躁万分。
“台吉所言正是,公主殿下,大军每日在此消耗甚巨,仅靠山里零星村寨...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