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想,可师父却不喜长今,每次出去玩都不带我,回来还凶巴巴的!”长今皱着鼻子倾吐委屈。丁寿呵呵笑道:“为师可不是出去玩的,不过你既这般挑理,大不了再出外差时带你一同便了。”
“真的?”长今眸子晶晶发亮。“还骗你不成。”丁寿点头确认。“师父果然疼徒儿。”长今欣喜不胜,揽着丁寿脖颈香了一口。猝不及防被徒弟占了便宜的丁寿瞬间错愕,谭淑贞看得不禁皱眉:“长今!女娃家成什么话!”
长今情急失态,此时也红透秀颈,丁寿哈哈大笑:“无妨,无妨。”这小丫头果然是天生狐媚,太师叔让我指点她武功,还真要将她牢牢看住了。慕容白提防之心大起,看长今目光透着几分不善。
“咦,不是说夜宴将开了么?”月仙在小桃蕊儿引领扶持下进了西次间,看到的便是坐席空空如也,榻上杯盘齐备,人头簇拥。“嫂嫂来的正好,才布置齐整,嫂嫂一来便可开席。”丁寿盘坐在炕上笑道。
“小郎这又是搞得哪一出?”月仙想着今日晚宴,她身为长嫂席间不可让宅中女眷看轻,早早便唤小桃帮衬,拂奁修眉,开镜调粉,钗钏坠环打扮地齐齐整整,盛装而来,怎料看到的是这番情境。
“今儿是家宴,没那些子规矩,大家随性适意便好。”丁寿与众女笑着延请月仙上榻。月仙初来,不好拂了众人之意,便依着丁寿,垫了靠背倚着板壁坐在了左首边上,丁寿右首可人、杜云娘等人围着炕桌依次而坐,贻青贻红为方便安席,只搬了凳子贴着炕沿坐下。
众人落座,传命开席,倩娘领着周玉洁、雪里梅等人端着大方托盘流水搬将菜肴运上来,足有三五十个碗碟,一色的永乐官窑甜白,水陆酒馔齐备,干鲜果菜俱全。
长今见了菜色便忍不住眸子发光,才要下箸被身旁蕊儿暗戳了一下,示意她等老爷发话,长今不情不愿地放下了筷子。丁寿左顾右盼,见美艳齐列,佳丽眼前,心中欢畅,斜倚着一个软枕道:“今儿不拘礼数,尽情取乐,想吃什么自取便是。”
小长今欢呼雀跃,率先拿起筷子奔着前面一盘鸡髓笋夹去,不妨绉纱衫袖口沾到了一盘攒汤内,蕊儿只好蹙着眉头帮她挽起袖口。丁寿含笑道:“反正屋内不是外人,不妨都脱了衣裳,省得宽袍大袖,吃起酒来多有不便。”
嘴里嚼着正欢的长今连连鼓掌,既然丁寿发了话,众人都笑着应了,一个个忙着卸妆宽衣,将夹袄罗裙分别搭到屋内台架上,只穿着各色罗衣,薄纱裤儿散了裤脚,重新入座。
“小郎,嫂嫂便算了。”月仙不愿当着人面显得过于轻浮,摇头婉拒。丁寿也不强求,却见周玉洁、雪里梅连着坠儿三个还衣衫整齐戳在下面,戏谑道:“你们三个,可还要爷我帮着脱么?”
坠儿怯生生望了丁寿一眼,又看看玉洁二人,圆圆脸蛋上升起几分为难神情,手指摆弄着腰间柳绿汗巾,解与不解踌躇难定。“二爷要是动手,可是全扒光了?”丁寿从枕上半支起身子。雪里梅信以为真,惊得退了一步。
周玉洁却蹙着眉头望向只披着桃红色对襟纱衣的谭淑贞,内里银红抹胸和丰泽肌肤若隐若现,心中隐觉不妥,小声提醒道:“妈”谭淑贞恍如未闻,神色如常。
只是起身陪笑道:“奴婢向老爷告罪,这酒宴还不知到何时,却忘了安排人筛酒,便让她几个小的在外间看炉,帮衬酒兴如何?”“小郎,不要生事。”月仙轻声道。哪个想要多事了,好心没好报,丁寿暗中撇嘴,挥手打发几人快些出去。
“去外间生炉看火,随时候着听吩咐,可懂了?”谭淑贞连打眼色,半推半送的,将三女撵出了门。
“忙了半天,今儿晚上饭还一口没吃呢,”坠儿嘟着樱唇,抱紧双臂瑟瑟发抖“这里没通地炕,比里间可冷多啦!”“你若是想,脱了衣服进去就是,我宁可忍饥受冻,也不愿看里面人的丑态。”雪里梅盯着炉火忿忿道。
坠儿委屈地扁扁嘴“玉姐姐,你说呢?”正想着适才自家母亲在里间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地宽衣解带,周玉洁神思不属,坠儿有问了一遍才醒过神来,苦笑摇头:“我也不知。”
“哼,姐姐你是没见过他几个宣淫的场面,那真是”雪里梅毕竟自幼在宜春院中读书习文的培养,有些粗语还是说不出口,思索半天,才给出了一句评价:“淫君在世!”
此刻次间大炕上正乱嚣嚣闹成一团,贻青贻红两个唱曲儿助兴,丁寿闭着眼听得摇头晃脑,余人或用牙箸敲着水晶杯子合拍,或开怀畅饮,各取所需。
月仙吃了几杯,愈发燥热,她本就穿得严实,加之背靠板壁,稍间是丁寿卧室,谭淑贞一早便命人笼了地炕,此时热气浸蒸,顿感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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