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将养。”此时丁寿无意迁怒,吩咐道:“把雪里梅那两个给我看起来,从头到脚细细搜一遍,连个发丝儿也别放过,看看都藏了什么劳什子。”众人听命退下,丁寿拧着眉头,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个赌二爷还非赢不可了”
深夜的京城,数个高门大第的暗室内人影幢幢,私语窃窃。“那锦衣帅与权阉之间起了龃龉?”
“千真万确,那个被丁南山收入府中的苏三在丁府中向刘阉投毒,刘瑾怒气冲冲将那女子押回,事关自家性命,绝不会轻纵,以那小贼好色如命的性情,心中定生不满。”“欸,果然风尘中多奇女子啊,我等自诩名士风流,岂不愧煞!”
“可惜事竟不成,令人扼腕。”“不急,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等坐山观虎斗即是。”“若是斗不起来呢?毕竟只是一欢场女子,弃之何惜?”
“二贼俱受圣宠,内掌司礼批红之权,外有缇骑侦巡天下,狼狈为奸殊为难制,今日既生芥蒂,何不推波助澜。”“借题发挥?”“试探二人是否果真反目,成,则断他一条臂膀,不成,也可在二人间埋下一颗钉子,老夫只忧心一件事”
“何事?”“附耳过来”“哥,刘瑾那老狗与丁寿小狗贼翻脸了!”“呵呵,倒真成了狗咬狗,一嘴毛了。”
“活该,打了宗悦不说,还罢了咱们的朝参,侯府的脸面都丢尽了,因为他的缘故,连进仁寿宫都不如往日近便,让刘瑾弄死他才好呢,呸!”
“不止于此,宫里传来消息,那小子不知因为什么,连皇上也不待见他,真是活到头了。”“嘿嘿,真是不开眼啊,办了几件差事,便以为自己了不得,连皇家的人也敢得罪,咱和万岁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他算个什么东西”
“你这话说的透彻,出生入死再大的功劳也不如和宫里贵人打点好关系,咱张家富贵是依仗当今太后,为了子孙将来,咱哥俩也要早做谋划,把事办妥”“消息传出去了?”
刘瑾歪在罗汉榻上,笑语晏晏,毫无火气。“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想来此时已全都知道了。”白少川垂手肃立,轻声回话。
刘瑾满意点头“那女娃儿怎样了?”“服了药已然睡下。”“嗯,看好了她,别让她想不开寻了短见,免得咱家到时输了,给寿哥儿交不出彩头。”手指轻敲着炕桌,刘瑾笑道。白少川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与咱家不必藏着液着。”“消息传出,丁兄往日得罪那些人的同僚故旧,还有那些平日对公公敢怒不敢言的,定然纷沓而至,丁兄此番必成为朝野众矢之的,公公放心的下?”
刘瑾嘿然,起身来至窗前,扶槛望向头顶明月,悠悠然道:“迟早都要放下,仕途遍地荆棘,宦海处处惊涛,这风风雨雨能吹打的别人,难道吹打不得他么”
“御史郭东山劾锦衣卫都指挥使丁寿淫滥奸憸,借平狱之名谋夺民妇,藏入私邸,其心存污,行止不检,辜负圣恩”
“御史陈天祥劾锦衣卫都指挥丁寿骄纵不法,肆意妄为,戕害同僚,朝野震惶”通政使韩鼎念得是口干舌燥,没听到任何回音,借用袖口擦拭额头汗水之际,偷眼观看座上人神色。
只见奏章里被骂得狗血淋头,十恶不赦的丁大人正眯着眼睛晃着二郎腿,听得是老神在在,怡然自得。骤然没了下文,丁寿睁开眼睛“这就没了?”你怂娃还嫌少!
韩鼎苦笑道:“其他不痛不痒的还有那么几本,精力不济,请缇帅容老朽暂缓。”丁寿“哦”了一声,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辛苦老大人,来呀,续茶。”
“缇帅不必客气。”韩鼎慌忙站起推辞,为了给丁二念这些奏章抄本,他已连喝了两杯茶水,此时起得急了,甚至能听到自个儿小腹中茶水“咕咚”“咕咚”晃动的声音,老大人岁数大了,尿道括约肌比不得年轻时好控制,再饮下去怕会当场出丑。
“其实似此无稽之言,缇帅大可不必污了耳朵,老朽只想请教该如何处置这些言官奏本。”韩鼎年轻时为官也是清直耿介,造福一方,地方百姓为之立生祠的干吏,难为如今一把年纪,对着比自己儿子还小几岁的丁寿低眉顺眼,唯唯诺诺,没办法,冷板凳谁坐谁知道,当年得罪了姓张的那老娘们,前朝没被收拾掉已是先帝爷保佑,如今又得复出,老大人还想老有所为,不得不对这位有举荐之恩的朝中新贵俯首帖耳。
“怎么处置?银台负责内外奏章陈情呈状,自然是尽本分将这些题本送给陛下御览咯。”丁寿瞪大眼睛,仿佛韩鼎多此一问。韩鼎左顾右盼,咬咬牙还是决定直说“这其中尽多污蔑缇帅之虚言妄语,若是呈交上去,恐会损及缇帅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