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已经十天了,天天大雾笼罩,能见度不足十公里。在港上修补网具的那几天,天上不见一丝云,烈日从早晨五点直烤到下午五点才算温柔下来。出海后却再看不到一缕阳光,海里也好象只剩了水,什么鱼也没有。船员们开玩笑说:“我们在岸上晒网,到海里洗网。”
这天拔上来的又是一串串的空网。船员们浑身被雾浸湿,无精打彩地干着活,偶尔有几条鱼在网上挣扎,大家就会兴奋一下。再这样打不着鱼,下一次出海的费用就没着落了。郑勇在舵楼里把着舵,心里在祈祷:“海神娘娘,送一点鱼到网里来吧!我这样肯卖力苦干的人,为什么老打不着鱼呢?”
前面六个船员突然都兴奋起来,郑勇问:“怎么了?”小魏回头冲他叫:“老板!鱼突然多起来!”郑勇兴奋地说:“好呀好呀!终于来了个艳阳天!你们加紧干!收购船快来了,赶时间把网拔完好卖鱼,不然等到明天卖会坏的。”前面那几个人齐声说道:“好嘞!”手上的速度明显快起来。老板打不着鱼,他们虽说不那么劳累,不过天天空网也挺窝火的。再说老板不能支付工资也牵扯到他们的切身利益,所以他们还是希望自己的老板收成好一点。
郑勇在心里默念:“谢谢你,海神娘娘!”网已拔上来三分之二才见有鱼,虽说产量不会太多,但总见有希望了呀!这一次的情况实在太糟糕,能把费用打回来他也就满意了,没有别的奢求。现在油涨到八千块钱一吨,原油价格的上涨也带动了网价的上涨,工资每人每月三千到四千。这样算下来每月打不到五万块钱,就是一个亏字。
这一趟出来这么多天了,情况一直不好,每天就是几百斤鱼,一千多块钱的收入。郑勇在心里焦急地盼望着能好起来。今天不行盼明天,明天不行,再盼下一个明天,心里的焦虑越来越严重,做梦也看到满网的鱼乱跳。现在突然有了转机,他精神上松了下来,困倦也就趁机袭了上来,直犯迷糊。可又不敢睡着了,就这样恍恍惚惚地硬撑着直到网拔完。看了看,有五、六十箱鱼,能卖到四五千块钱。什么都在涨价,就鱼价在跌,鱿鱼还不到二块钱一斤。想到这里,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真他妈不让人活了!”
郑勇的船离其它船远一些,鱼又少,收购船是不肯专门跑过来收鱼的,他得把船开到大部队附近才行。郑勇边开着船边打瞌睡,好在机器的轰鸣使他不会真正睡着。附近不是货轮的航道,他大意一点也不会有事。
这时是下午二点左右,雾淡了些,有阳光穿透云雾,郑勇的头脑跟着明亮起来的天空也清醒了不少。突然,他感觉船撞上了什么东西,巅了一下。郑勇心里一惊,立即完全清醒过来。他麻利地把船停住,往后退了一下,抬眼一看,海水里似隐似现黑乎乎的一段东西也分不清是啥,船是撞在这东西中段的一个侧面。他想可能是块木头吧,紧张的心也松了下来,心想是块木头就直接开过去,理都不用理它。他突然发现露出海现的一米多高的一个三角形的东西,感觉象是个鱼鳍,立即又紧张起来。他把眼转向左边,那翘出水面的,分明是一条大鱼的尾巴!原来他刚才是撞在大鱼的背上!他迅速把头转向右边,天呀!他看到了一个可怕的头!青色的头上布满网球大小的黄斑,一张巨大无比的嘴仿佛一张口就能把整条船生吞下去!“魔鬼!”这是他的第一个反映。他只觉毛骨怵然,来不及细想细看,冲着后舱大叫:“快出来!你们快出来!”听到老板因恐怖而变了调的叫声,所有船员都受了感染,惊恐地冲了出来。看到海面上横在他们面的东西,所有人都瞪圆了眼张着嘴呆在那里,头皮发麻,毛发倒竖!如果是在陆地上,他们的第一个念头肯定是拔腿就逃!
这时,万缕阳光照得海面泛光,一条巨大的鱼,感觉和他们的船差不多长,总有十五米以上,静静地浮在海上。尾、背鳍露出水面,呈青褐色。身上黄色的斑点和横线纹醒目得让人起鸡皮疙瘩,扁而宽的一张巨口在水下若隐若现,让人想象不出到底有多大一张口,令人头皮发麻。大家只觉得心已被恐惧从胸腔里抓出来挂在半空狂跳,头脑里除了害怕什么感觉都没了,噪子也被人掐住似地,有窒息的感觉。“我的妈呀!这是啥鱼?从来没见过!太可怕了!”惊呆好几秒钟后,小魏终于第一个开口说话了,小声得似乎怕惊醒那条鱼。其他船员也从惊恐中醒悟过来,都附和说从来没见过如此大如此可怕的鱼!那浑身的黄斑实在让人感到它象个魔鬼,神秘而可怕,让人慘得慌。郑勇也回过神来,奇怪地说:“刚才我们的船撞上了它,怎么不见它动弹呢?”小王说:“该不会是受伤或生病,没有力气游了吧?这是一条鲨鱼,不过不知道是哪一种鲨鱼。”大李很懂行似地说:“是金枪鲨!怕是死了吧?要不怎么撞了它不见它有动静?”众人松了一口气,仍胆怯地看着那一动不动的鱼,生怕它突然攻击渔船,这样二十米长的小船,是经不住这个宠然大物的折腾的,扬尾一扫,船会翻倒,张口一咬,说不定整个船头都碎了!
郑勇定下神来仔细看了看说:“胡说八道!什么金枪鲨?!能有这么大的金枪鲨么?这是鲸鲨!世界上最大的鱼!”大李说:“你就吹吧!鲨能有鲸大?鲸才是最大的鱼!”小王说:“说你不懂你还装懂,鲸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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