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人高的草。
回望身后的草房子。看那一地繁草。一把火,一个不夜天。
明天过后,一地灰烬,风吹过的,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落叶归根。
明天的明天,我用时间等下一个明天,等下下个明天。霎时间,草色返青。只因为生了根,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这无声的侵袭。任野火肆虐,只须一拂春风,第四色重返故地。何况,那只是一把火。
我愈之无理,它越无格,无理的侵袭者,在礁石上插上自己的国旗,我让习惯终止。可草,已经长得和我一样高了。
于是,地上是我割下的杂草。
于是,裸露在地上的杂草变成了枯草。
于是,它即将成为我屋顶上的草。
时间,流水,日落,飞花。房子的屋顶一年年老化,那一袭波浪还不是死在我的屋顶上。一天天,零星陨落,遍地花火。
闹钟响了,潮起潮落,我搬来梯子,爬上蓝天,猪耙把屋顶搞得稀巴烂,下面的,六月飞霜下大雪,人间四月天。我又一次得腰酸背痛,心情跌落谷地。
我爬下梯子,带上那割下的枯草,重重复复,顺着通天藤归去兮,归来兮。
那天报纸的重大标题是“人间四月天,六月飞霜下大雪”又一个史学家笔下的暗角。只知道该天报纸的总编辑,自己。
有一天,收音机那美丽的声线叙述着:“某某某,某某某发生地震,边远地方到达不了,无法知道情况”
我只知道,有一天,我睡在了空旷的地上,床四角朝天,身上有枯草做被子,脸上也夹杂着少许。
我没有悲伤,没有心急,不是我读过泰戈尔。而是习惯成为过去式
于是,草屋子第二次倒塌了,我看着前面,依旧是和我长得一样高的草。我选好地方,这次打了地基,想必下一个草房子不会那么文弱吧,赛过泰山。那可是符合0。618这个黄金分割比例哦。那可是用那草比划出来的。
河边一所“稳固”的草房子像竹笋一样冒出,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进进出出,为自己的这件艺术品暗爽到内伤。
河水依旧潮起潮落,一浪又一浪死在沙滩上。
有一天,突发奇想,屋子外便有了几个稻草人。有一天,心血来潮,屋子外便有了一围草墙。有一天,有一天。我在草房子里,草房子外构建我的梦想蓝图。我说过,我要成为一个艺术家。天马行空。于是,我蓄起胡须,因为电视里的艺术家都这么演。
在梦的边缘中始终得被现实敲醒,天线被拉长,依旧是那个美丽姐姐的声音:“某某某,某某某,突发洪水”
沙沙沙,信号不足,后面四个字没听清楚,我睡着了。
明天过后,当我醒来的时候,依旧睡在了床上,随波逐流,摇摇晃晃,远处,旧遗址上还有几根草,原来,我的地基真的坚固。原来,我已经成了一个船长。等待着漂泊到下一个地方。住上没有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