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而有些沙哑“或许我们可以准备去江西三清道宫了,最后发一道‘诏令’,让大家都各自找个地方营生,隐姓埋名活下去吧。
郑洽在三清宫给我修了陵墓,今后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我就在那里度过余生,不用管俗事了。”“皇后”马氏一脸猜疑道:“郑洽对咱们了如指掌,连您的陵墓都是他修的,他真的那么能相信吗?”
朱文奎则用很甘心的口气说:“咱们手下的几个神教已聚众数万,各地的财产众多,海上还有生意,苗疆、蛮彝人也有交好或许能借到兵,父亲就甘心这样罢休?咱们家世世代代做道士?”
朱允炆好像没听到他们的话一样,自顾自地喃喃说道:“燕王实在太残暴,但他的儿子和孙子看来都是能守成的君主,同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孙,我虽失了国但未失社稷,到了地下见到列祖列宗也不算十分愧疚”
“父亲有何愧疚的?您的大位是继承太祖高皇帝,那燕王夺了咱们的江山,九泉之下这个逆臣才无颜面对高皇帝!燕王一脉并非正嗣正统、名不正言不顺,咱们准备了那么多年,只要父亲登高一呼,咱们再把二十余年前的一切都夺回来!”
朱文奎情绪有些激动道。朱允炆转头看向自己的长子,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你切勿急躁,再过几十年你也会明白很多事。现在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经过燕王二十余年的稳固,现在满朝文武谁还认当初的建文朝。
天下子民又有谁还会拥护我们?当今天下,人心思定,我们一旦起事必定面对逆水行舟的困境,与全天下为敌,除了劳命伤财什么效果都没有。”
文奎想说当初燕王也是逆境起兵,一个藩王府有多少兵、以臣谋君难道能得拥护、打内战是顺应大势?竟然能夺取天下,可见万事不是绝对的。朱文奎认为自己的父亲太软弱了,而且年老失去斗志。
他内心里十分不赞同父亲的想法,但作为儿子能进言,却不能违抗父亲的意思、更不能指责遗臣们都认“建文帝”文奎自己确实没多少威望。
朱允炆又说:“追随我出来的二十二个大臣,个个都很忠心,不必太多疑心。特别是郑洽,就算谁都可能背叛,独独他不会。他曾指天发誓:生为建文臣、死为建文鬼。我最信任的大臣就是他方孝孺如果能和我一起出来就好了。”
一个月后,郑洽再次来到朱允炆所在的玉山道宫,他带来了个消息。通过在京师的信息途径,郑洽了解到朝廷已派人着手调查朱棣被毒案。胡滢从南京国子监祭酒擢升为礼部左侍郎。张宁擢为礼部员外郎,并在郑洽的消息递送下来之时离开了京师。
郑洽在朱允炆面前进言道:“如果礼部员外郎张宁是到巫山去的,肯定就是为了暗查香灰之事而来。此人在永乐时就是胡滢的部下,南直隶桃花山庄倾覆、彭天恒被害、查获了皇上的亲笔书信都是他做的。
并发觉了辟邪教的线索,胡滢因此根据抓获的教众苗歌将注意力放到了巫山县,由此发现了那种在别处没有的香灰,辟邪教的称为‘辟邪香’
可见此人是胡滢手下的得力干将,屡立功劳。如今受伪帝擢为礼部员外郎,本是个闲职,却马上离开京师。极可能就是来查那桩旧事。”
“姚姬现在从巫山撤到湖广永顺司那边了吧?”朱允炆沉吟片刻“辟邪教以前在巫山等地活动太频繁,教坛迁往永顺司,也可能被伪朝鹰犬顺藤查过来应该传令让姚姬回来。”一旁的马皇后立刻很不高兴地低声道:“你还记着那个宫女!”
见朱允炆不置可否,她又小声进言“一个捣鼓毒药的女人,你让她回来留在身边,也不嫌不吉利?”“什么毒药,又不是她做的。”
朱允炆随口道,但心下也因此马皇后的话被影响了,确实他对毒药也有点忌讳。想自己的叔父朱棣一世叫人畏惧却死在毒下,又有传言朱棣的儿子朱高炽也是被阴谋毒死的
到时候万一马皇后和姚姬争宠激化玩起毒来,实在叫人难以忍受。这时郑洽说道:“辟邪香本身没有毒,只有通过特制炼成的小部分才有毒性,用处只在总教坛四周用于自卫。
可否传令辟邪教的人,暂时销毁所有用于防卫的毒粉,以此误导暗查此事的人,让他们认为辟邪香并没有毒,或许能造成伪帝君臣猜忌,对咱们也有利。
本来事情过去了多年,伪帝应该不再追究了,多半是胡滢从中谗言,咱们何不来个反间计?”“这个计策甚好,就按郑少傅说得办,给永顺司的教众传令。”朱允炆点头首肯。
张宁擢礼部员外郎,被迫放弃了仪制司的实权,升官到了一个闲职上,从五品员外郎相当于副郎中,有个副自然就不掌什么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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