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脾气很好、人很靠得住的样子。
周二娘接受了这一切之后,渐渐觉得幸福起来,并悄悄兴庆自己的幸运。一个富贵不缺衣食的家庭,一个英俊有能力的夫君、稳重而温柔,作为女子她还要奢望什么,如果不满足上天可能会治罪,现在应该尽力保护拥有的东西才对。
城隍庙的戏总是上演一些曲折离奇的故事,什么夫君考上了状元被公主看上,妻子不离不弃如何贤惠孝顺历经千难等等。故事虽然精彩,但周二娘觉得真要轮到自己,还是少些曲折得好,只要太太平平的幸运是最好的。
眼下的状况让周二娘觉得都很好,公公是建文君很难见到、估计对家庭影响不大,婆婆人也不错,毕竟是高贵的皇妃知书达理、比一般的妇人好对待多了。
只不过周二娘觉得自己的婆婆未免也太年轻艳丽,难以想象一个要抱孙子的妇人竟然是如此模样,肌肤比自己这个新娘子还要好,身段风韵更是叫人嫉妒。
她觉得当新娘子在婆婆面前也失去了光彩,知道自己在长辈面前这么个心态不对,但实在是情难自禁。周二娘尽量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眉目低垂,不过忍不住偶尔抬头打量姚姬。
那眉目之间含笑的风情叫周二娘看一眼就在脑子里挥之不去,美得叫人不敢正视的一张脸,高贵气质的脖颈、胸脯上美妙的弧度
周二娘觉得自己是不是应庆幸,幸好晚生了十几年、不是在皇宫中,于是不用和这个妇人争建文君。这时见姚姬朱唇轻启,轻柔的声音中带着威严,绵里带针或许就是这么个感觉。
周二娘觉得自己应该多向这个婆婆学习。姚姬说道:“太子等你的兄弟一时见不着,舅舅那里理应去见见,明天你们就带些礼物过去。小妹也跟着一块儿去罢。”周二娘忙轻声应道:“是。”
张小妹目光流转,问道:“我干嘛和嫂嫂他们一块去呢?”姚姬笑道:“昨日御车的姚二郎你看到没有?他是平安舅舅家的独子,尚未成亲,你正好当走亲戚窜门一样去瞧瞧。
如今你哥哥已经成婚了,若是恰当,姚家与这边亲上加亲也是不错。平安一向把小妹当亲妹妹一样疼爱,我也是当有个亲生女儿。只是女儿总要出嫁的”她又转头对周二娘笑道“还好我又同多了个女儿一般。”
“娘”周二娘动容地唤了一声。张小妹微微侧目,拿眼看向张宁。他面无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就依母妃之言,在军中我常常见着二郎,人还是不错的。”
小妹不置可否,低头不语。大伙也就当她是害羞,没出嫁的小娘子是该扭扭捏捏的。张宁微微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说道:“二娘就留在这里陪伴母妃,我得去一趟官署。”
因为周二娘在场,姚姬便故意用斥责的口气道:“你刚刚成婚,情该歇三天陪陪新妇,官署里不是还有那么多文官武将?”周二娘急忙劝道:“夫君不用挂念,公务要紧,不可为了家事而误军国大事。”
姚姬道:“瞧瞧,二娘多识体,你以后一定得好好待她。”张宁耐心听完她们的话,便起身拜道:“儿臣谨遵母命,先行告退。”
周二娘不自觉地在眼睛里露出一丝依恋不舍,正巧张宁正回头示意告别,四目相对,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较深的眼窝里那目光仿佛露出深重的情意,叫她心下又软又有些忧伤。
他的步子很大,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的晨光中。周二娘立刻就知道自己一整天都会在挂念中度过,这种依赖产生得如此突然,叫她猝不及防。
慢慢地她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夫君这样的人恐怕以后真的会在家很少,为了他的所谓大事,妻子必须做出某种牺牲。坐在正位的姚姬明亮的目光好似看穿了她的心,这时轻轻咳了一声,笑道:“他这才刚出门,你心思都不在了。”
周二娘回过神来,脸上一红,忙弯腰报以歉意的神情:“臣妾不敢。”姚姬肃然道:“建文君是大明名正言顺的君主,燕王家夺我江山,千千万万的人受害。
你们周家是建文君之臣,且从今往后你也是朱家名正言顺的王妃,应该知其中荣辱,为家族尽心尽责。”周二娘听罢正色拜道:“是,臣妾定当与大家休戚以共。”
姚姬又道:“起兵万般艰难,胜败关系存亡,望你明白其中利害,体察丈夫谋事之难,尽心辅佐为善。”“叩谢母妃尊尊教诲。”周二娘十分诚恳地答道。
周二娘的陪嫁丫头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怜香。而周二娘连个大名都没有,姓周排行老二如此而已。不过名字好听实在没用,改变不了周二娘是小姐、怜香是丫鬟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