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直接拒绝姚姬,只是不想让她这样自傲的人受到一点打击,因为他认为姚姬的神智应该还是清醒的。
姚姬的头发散乱,脸颊上不知道从哪里沾了一些灰尘污垢,被泪水还是汗水一浸脸有点花,但不知为何张宁觉得她现在仿佛更加真实。平常那修饰得太过精致没有一丝瑕疵的仪表着实美丽,却似乎笼罩着一层不能让人靠近的光晕。
她的宽袖丝绸衫已经破了两处大口子,里面的束胸自然走光,锁骨下方的肌肤白如凝脂,乳沟的自然脂肪弧线非常完美。
被束缚的两个大白兔更是将束胸撑起,似乎呼之欲出,那束胸的带子系得好,刚才一番折腾居然没散掉否则更是狼狈了。
她在仪表狼藉之下依然是美丽的,张宁没有失去理智,如果失去了也应该不是因为此刻的非常情绪,而仅仅是欲望而已。
张宁安慰的话让她脸上的妩媚神态一点点消失,姚姬已经明白那是拒绝了,不过这样的方式让她并不觉得太尴尬,心下好受了许多。
女子的脸如五月的天,一眨眼功夫,她带着些许疯狂的妩媚已经变成了楚楚可怜的样子,幽幽说道:“我这是怎么”玉鼻颤动,她的呼吸有点沉重,看起来经过刚才一番折腾她已有了疲惫。
张宁扣开腰带上的黄金扣子,将灰色的上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又在她的胸前扯拢了一下灰色的衣服,好言道:“我去叫人送轿子来接你。”
姚姬弹琴的纤纤素手在他拉衣服的时候轻轻抓住张宁的手,但并不用力,张宁轻缓地把手抽走,又道:“你等一会儿。”这时听见马皇后沙哑的声音道:“真可惜,你们偷偷摸摸干那苟且之事,我便看不到了。”
姚姬竟未理会,她可能确实有些累了。第二天张宁去凤仪楼看望姚姬时,她已经恢复了寻常的样子。张宁和她一起用膳,她的姿势端庄,举止优雅轻缓,已然变成了一个修养非常好的贵夫人,与昨日简直判若两人。
而且她还能谈笑风生,说一些生活小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张宁也一口母妃一口敬称,自然地表现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二人如同寻常的母慈子孝的母子。
但是有些事发生过了总是有区别的,他心里会时不时闪过有关姚姬身体的念头,只是不会表现出来罢了。
侍女上来收拾杯盘,摆上茶水蔬果点心,离开之后,有一阵房间里只有他们单独相处,偶尔之间张宁会有一种冲动,想问她心里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念头。
但是一个人在面前表现得如此端庄得体,他怎么问不出如此突兀失礼的话来怕被义正辞严地拒绝?张宁觉得自己的内心依然留着前世的心理特征。
而且近段时间本来就被诸事烦心,压力很大,他也便罢了,省得去寻些闲愁。张宁想到别处,这时便提及:“有一件事我已经琢磨多日了,想把周梦雄召回武昌。”
姚姬刚拨开一颗桂圆,顿时便放到了面前的白瓷小盘里,不动声色问道:“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张宁道:“湖广数面受威胁,江西大战眼看无可避免,正是用兵之时,朱雀军兵力严重不足。
湖广兵部新募兵丁的事从今年初就开始筹备了,现在马上就到八月,半年有余的时间还远远不堪使用。
六部及地方官府在募兵事上做得不能算尽善,办得也算过关了。问题出在组织训练人马上,要把众多农夫、手工业者、市井百姓训练成军队,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以前以为火器兵成军容易,两三个月就能练成,现在看来有点高估。
我寻思,关键是武昌缺少一个真正能治军的将才。武昌守备陈盖,数年前只是山村里的一个武装头目,如今看来要掌管几万人的训练确实是太勉强他了。”
姚姬道:“你成天不是都在顾着公事?此事重要,你何不亲力亲为?”张宁皱眉道:“案牍决策、理政和直接在营中治军是两码事,我可能也干不好这种事。
有些事想起来简单、实办起来难,怎么治军,纸上谈兵很多人都会,但是实际大营中大小诸事很多,影响成效的因素也不少,没经验的人极难让军队训练达到预期的目标。此事紧迫,要想办成目前还真的需要一个军营经验丰富的大将。”
姚姬不依不挠地又提道:“你舅舅(姚和尚)和他的儿子二郎在岳州管两三万人,水军营不也是他们从新练起来的?让你舅舅回武昌不行?”
张宁默然不语。他当然明白姚姬的担心,要找一个人回来掌武昌的兵,在这里有兵权的人直接影响她和所有人的安危。
相比周梦雄,她当然更信得过自己的哥哥姚和尚。别说姚姬信她们姚家的人,就是张宁也觉得姚和尚回来要更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