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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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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着地尾随他。芒鞋一步一步,踏实地。袖中镜子迎机回金光一闪,只见照出老和尚的妖像啊!那是一个蜘蛛精!

    我来不及告知素贞,她早已看到。镜影突在和尚袖中一空,老妖精在人海中,已爆消失。

    只见这看来才是三十多的和尚,四顾茫茫,目中精光四射,不甘罢休。他恨道。

    “当今乱世,人妖不分,天下之妖,捉之不尽。我不为百姓请命,谁去?我不久地狱,谁入?”

    他肃立,把禅杖一顿,环音有点响,昂然追上:

    “‘两头俱截断,一枝倚天寒’!荤畜,你跑不了!”’

    如同盟誓,唬得我!

    那么认真而且庄严,忍不住叫人吃吃笑。

    素贞把我嘴巴一掩,以眼神斥责。我只好呼声,与她一起,又尾随他们,看好戏也。老实说,我根本忘记了,自己也是“孽畜”呢,只管幸灾乐揭去。

    密林中漾着霞气。风很大。两个白影子,一先一后,离地前奔。

    和尚追上他了。若无其事地:

    “老师傅、早。大家顺路,不如结伴,戏弄人间吧?”

    白眉白领的老增有点警觉。但听得身后来人道:

    “前辈,看阁下变得极其像‘人’,道行想必比我高了。请问你修行了多久?”

    他一听,原来同道呢,方松懈下来:

    “光阴似箭,转眼已经两百年了。你呢?”

    “惭愧。我才不足百岁。”

    “晤,难怪,身子仍重,走不快”

    话犹未了,和尚袖中那照妖镜蓦地亮出,只见白眉白须,突爆发四射,老妖精伸出八爪,肚脐中急吐毒丝,原形毕露。

    和尚叱道:

    “孽畜!我是金山寺法海和尚,我要收了你这妖精!”

    他抛出金钵,做手印,口中急念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密林中卷起暴风,他怒目向他一指:

    “中!”

    老妖精被收钵中,发出惨叫声。哀求:

    “法海师傅,你手下留情吧,我苦修二百年,只求得道成人;”

    “呸!”法海年轻而剽悍的脸,毫不动容“天地有它的规律,这便是‘法’,替天行道是我的任务!”

    “求求你”蜘蛛的脸色大变,眼珠也掉到地上。他满子诰液,手足痉挛,不住抖动“师傅天生慧根,年轻得道,未经入世,不知做人之乐,盼你成全!”

    “若我入世,必大慈大悲大破大立,为正邪是非定界限,今天下重见光明!妖就是妖,何用废话!”

    他不管人面八爪黑毛茸茸的老者在挣扎,一手推歪路边一个凉亭,把钵抛下,镇在亭底,然后从容地把凉亭扶正。拍拍双手,干净利落。看来他阁下习以为常“镇妖”乃唯一营生。

    亏他还功德无量地盘坐冥思,全身泛一层白光。彩虹一道,在他身后冉冉出现。

    忽地,他竖起耳朵,迅雷不及掩耳,身于攀转向大石后的我方。“0阿一”

    我俩惊呼,不知何时漏出风声妖气。不不不,此时不走,此生也跑不了。

    “走!”

    一声霹雳,狂雨下黑了天地,青空现出一道裂缝似的,水哗哗往下拨,趁此良机,转身便窜。

    雨水鞭打着我们,轻薄的衣衫已湿得紧贴肌肤,一如课程。身外物都是羁绊,幸好天生腰细软矫捷,不管了,逃之夭夭。

    身后那错愕的和尚,那以为“替天行道”的自大狂,一时之间,已被抛在远远身后。

    “姐姐,好险!”

    我们互视彼此湿儒的女体,忍不住笑起来。只有区区二百岁的“幼稚生”才那么轻易让人家给收了吧,好不窝囊!

    扰攘半天,待得雨收了,已是傍晚。

    溜达至此处,我俩盘卷在楼阁的梁上,被一阵奇怪的乐声吸引。

    不知是什么女人,也许来自西域、天竺。她们随着如泣如诉的風騒音乐跳起舞来。

    真有趣。

    脚底和手指,都涂上红色,掌心也一点红,舞动时,如一双双大眼睛,在眨。

    舞娘的眼神放任顽皮,颈脖亦推波助澜地从诏,双目左右一脱,眉飞色舞,脚上的银铃响个不停。看她们的衣饰,实在比我们俗艳,黑、橙、银、桃红、金。蛇似的腰不,不不不,跳得再好,怎比得上我们货真价实。

    趁着吸食五石散的乐师半昏眩半兴奋地拨弄琴弦,正窥看凡尘糜烂的我,顺势一溜。

    溜过它的大招牌:“万花楼”

    溜下木板地,经过酒窖。好香,伸头进去咕喀咕哈喝几大口。

    溜过缠绵的妓女和嫖客,水乳交融的男女,无人发觉。

    我自舞娘中间冒出来。

    吐出一口青烟,先把场面镇住。然后,我把适才见过的姿态,—一重视。音乐响起,我比所有女人都做得好,因为这是本能。有哪个女人的腰胜过一条蛇?

    大家如痴如醉地,酣歌热舞。

    我有点飘飘然。洋洋自得。

    仰首一看,咦?

    素贞不见了。

    一个白影子闪身往外逸去。

    好没安全感,我只得尾随她。

    雨后的月光,清如白银。草丛中有虫声繁密,如另一场急雨。过水乡,一间印刷书访,灯火通明。

    水槽中浸着去了壳和青皮的竹镶,成稠液。工人们在削竹,又把稠液加入另一个槽中,煮成浆状,一边赛至如泥。

    纸浆被倒在平面模中,加压,水湿尽去。纸模成形,工人们把它忏—一贴在热墙上,焙干。

    当已干的纸撕下时,已被赶紧压印在妙法莲花经的雕版上,加墨,印刷。

    人人都忙碌不休。

    却听见背诵诗句的声音。

    来是空言去绝纵,

    月斜楼上五更钟,

    梦为远别啼难唤,

    书被催成墨未浓。

    蜡照半笼金翡翠,

    廉熏微度绣芙蓉,

    刘郎已恨莲山远,

    包隔蓬山一万重。

    这是一首唐诗。乃前朝之作。

    念诵的人,只见其背影,正提笔在一张芙蓉汁‘它笺”上,写下这些句子。

    我见到那春心荡漾的姐姐,明明白白地,被他吸引了。

    当然,比起其他工人,有些打瞌睡,口涎挂在嘴角,还打鼾;有些聚在一块赌钱喝酒;有些虽然勤快,却是动作粗鲁搬抬哈喝,吓人一大跳寸b起他们,这个男人倒是与众不同。

    一只粗壮的手把他的色笺抢去。

    “你这穷书生,主公着我们赶印佛经五百册,就等你观音像雕版,你还只顾念不值钱的臭诗?”

    这个一身汗臭的工人说毕即把包筹拳成一团,扔到旁边去。

    书生自辩:

    “我正在观想观音的样子嘛。”

    一张白纸摊开在他跟前:

    “你‘写样’时想着万花楼的巧云和飞烟不就成了吗?”

    “庸脂俗粉,又怎能传世?”

    虽看不清他面目,但见他不愿下笔的坚持。终而作罢:

    “我明日再雕。”

    “明日交不出,以后也不用来了。”工人嘲笑着“你心比天高又有什么用?工作都做不长,还是回到家中葯店当跑腿吧,哪有飞黄腾达?”

    书生默默地离去。

    灯光映照他的侧面,看不清切。

    濒行,他想找回刚才的诗篇。

    但遍寻不获。

    天际落下花瓣片片,如雪絮乱飞。

    他仁立,以衣袖一拂,转过面来,素贞在暗处瞧个正着,脸色一红。

    书生拍起无端的落花,有点诧异。

    我见素贞神魂已附在他手上的花瓣地上了,一般的羞赧。

    他终于走了。

    她也不理会我。原来早已把团起的诗篇,细意摊开,贴在衣襟胸前,陶醉上面的文墨。旁若无人。

    素贞晕陶陶地回家转。

    不知我俩过处,青白妖气冲天不散。

    一个瞎子忽地驻足,用力嗅吸。

    我俩与之擦身而过。

    第二天,起个绝早。

    算准时辰,一触即发。

    已是清明时节,但早上起来,晴空无云。街巷上人来人往,很多都是上坟去的。

    素贞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目不暇给。她的脸被春色戴红,眼睛是美丽而饥渴的,真不忍卒睹。

    此行为了“深入民间”不再在湖边堤畔漫游了。我们人寿安坊、花市街、过并亭桥。往清河街后钱塘门,行石函桥过放生碑,朝保做塔寺上去。

    保银塔在宝石山上,相传是吴越王钱弘似的宰相吴延爽建造的。佛殿上看众信念经,孝子贤孙烧镜子祭祖祈福。

    “小青,见着了没有?应该在此时此地”

    她还未说完,目光早已被吸引过去。

    好个美少年,眉目清朗,纯朴、虔诚。身穿蓝衣,头戴皂色位头,拎了纸马、蜡烛、经幡、钱垛等,来追荐祖宗。只见他与和尚共话。隔得远,听不清,但那一心一德,心无旁骛之情,却是十分动人。如果对面的不是和尚,而是他的女人

    未见,见他别了和尚,离寺道起闲走,过西宁桥、孤山路、四圣观、来到六一泉。

    “昨夜见的是这个了?”

    我尾随素贞。素贞尾随池。“真的这个吗?挑中了不可以退换的。你要三思。”

    “一是啦”

    “上吧。”

    素贞忽然羞郝:“怎样上?”

    嘿,我从来没见过她这般模样,真是不争气。不管她有多少岁,多少年道行,一旦动了真情,竟然幼稚退缩起来呢。

    我没好气:

    “上去告诉他,你喜欢他,愿与他长相厮守之类。”

    她踌躇:“我岂可以如此轻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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