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弯身又挥手,耍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我走回办公桌,才坐下,小乔就靠过来。
“是谁啊?”
“以前的同学。”我淡淡地说。
“你以前的同学和老总什么关系?还要他陪?”
“不清不白的关系。”
“什么叫‘不清不白’的关系?”小乔一头雾水、茫茫然地问。
“血不是浊浊的?”我问他,他呆呆地点头,我又接着说:“那有血缘关系是不是就是不清不白?”他显得更茫然,但还是点点头。
“所以啦!”我低下头拿盘带,不再理他。
“他们是父子?”偏他仍有一堆问题,死缠不休。
我叹口气,抬头看他。
“你这么关心他们的关系干吗?”
“好奇啊!”他理直气壮地说。
“快去工作吧,以免待会儿又有人唠叨。”我赶他,他还是倚着我的桌边,神色正经起来。
“你昨晚没有睡觉?”
“晚上不睡觉做什么?当夜盗啊?”我啼笑皆非地问。
“你的脸色很差”他担心地说:“看起来就像大病一场似的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或许我帮得上忙!”
“我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没事的。”我朝他笑笑。虽然我知道小乔对我的好,但是我不习惯掏出我的心事,那令我有被透视的感觉。
小乔注视我几秒,点点头,叮嘱地说:
“有事需要我帮忙就说,知道吗?”
我笑一笑,随后我们就各自忙去了。
一天的疲累到了尽头时,我简直是涕落的拥抱这结束。
刻意痹篇小乔的询问,交代完‘午夜兰调’的播出事宜后,我几乎是狼狈地逃离电台。
因为我的颓委,原本是现场的‘午夜兰调’暂时改为录音播出,面对小乔的质疑脸色,我寻不到适当的说辞掩饰自己的心情,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用沉默阻挡所有必然的疑惑。
走出电台,我望见好几天踪迹未现的他。
在人来人往的拥挤中,他仍如光一般的耀眼!一身的黑无损他的光芒,反而特异地又凭添他的闪烁!
他一步步地朝我而来,终于停在我面前。
“你看起来好忧伤!这并不是我地本意。”他的声音依然低嘎清冷,而且藏着重重的伤痛,好似我的忧喜直接决定了他的喜怒情绪。因为我的困烦,他无可避免地也坠入苦愁的深渊。
我抬头注视他,觉得困惑不解。何尝只是他受我影响?我也深深受到他磁力的牵引。但是,我的心中思绪杂沓,如一团纠结找不着起始的丝线。
“你是谁?”我什么都说不出,只能紧紧抓着世俗的习惯,掩盖我的无措慌张。
他的嘴角显出一缕淡淡的笑痕,冷涩粗嘎地说:
“我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我就是我这个答案对你仍不够?如果是这样,我会遂你所愿。我叫”
“等等!”我喊道:“你”“迪亚斯。”
他不顾我的喊叫,说出了他的名,而我,则像个呆子般的重复。
“迪亚斯?”
“是的,迪亚斯。可是也有人叫我莫迪亚斯。”
我后退一大步,震惊地看着他。他叫莫迪亚斯?他和莫迪亚斯一样的名?
“你是怎么了?我让你想到谁吗?”他一脸迷惑,但却又像是嘲讽。
“不,我只是你”我迷惘不知所终,只能喃喃地低语。
“你能给我你的心吗?完完全全的一颗心,只属于我的一颗心?”他无视我的疑惑,丢出一个令我失措不解的问题。
我错愕地瞪着他,脑中空白了几秒,接着怒火就这么突然窜出。
“那你的心呢?我给了你我的心,你是不是也给我你的心?”我怒不可遏地问。
他摇摇头,近似怜悯地说:
“我的心早已献给人了。你能给我你的心吗?”他又问,坚持执拗,得不到答案誓不甘休的神情。
胸中的火,听到他如此说,不仅越升越高,还混杂一股莫名的心痛。
“这公平吗?你的心给了别人,然后又来索求我的心,这公平吗?”我惨惨地笑。
“生命本来就不公平,这件事你早就明白了,不是吗?”他柔声说,手轻轻地拂过我的颊,淡得像风。
“因为无能为力,不可控制才有不公平。如果掌控权在我,我就可以避免掉这不公平。”我激烈地说。
“感情是理智掌控得了的吗?真是如此,你又因何消瘦、憔悴?”他洞悉一切地说,墨镜后的眼仿佛透过厚厚的围绕,将我的保护膜用力撕开,挖出我的真意,我无法忍受这待遇。
“我因何消瘦憔悴还不劳你的心!如果你有多余的心力,请你用在心系之人身上,不要随意地在街头搭讪人!”
他看穿我的虚张声势,得意地露齿轻笑,傲然地转身离去,遗留我错综的心绪,痛苦迷乱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