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她的幸福,像汽球般饱满。
每天每天,她都觉得自己生活在充满幸福的汽球里。
而她的幸福,像是充在汽球里,愈来愈大、愈来愈饱满。
是幸福,愈是怕汽球撑不住所有的幸福。
然后,爆开。
于是,幸福不再属于她。
这是一场空。
之后,零浚请了五个员工。原本位处偏远地区的小鲍司也搬到稍微大一点的办公室,住所则是另外找了一间公寓。公司和住所总算有了区分。
他是一个不说爱的男人。
而她是一个不会表达情感的女人,任何的爱意感觉都不用言语表达,只会用行动证明。傻傻的付出,傻傻的爱一个人。
清晨。
闹钟只响了一声。
宛净惊醒,赶紧将它按掉,深怕吵醒了枕边人。
不管忙到多晚,她坚持一定要起来做早餐,因为她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所以每天早上都会早起榨最新鲜的精力汤。
为了一杯精力汤,她每天六点就得起床。更神奇的是,每天的早餐都不同,精力汤的种类也常常变换。
宛净娴熟的煎着培根,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罢起床,零浚慵懒的靠着她的肩,胡渣扎得她频频闪躲,却还是顾着培根。
“阿浚不要闹了,培根要焦了。”
后来他干脆将头放在她肩头,嗅闻着她身上的香味,闷闷地说:“小净,你会宠坏我的。”
她微微一笑,还是不太习惯这种亲密的关系。
利落的将培根捞起,轻轻拍打他的脸。
“吃早餐了。”
他环着她的腰,紧紧的跟着她的步伐。
“阿浚,你这样我怎么走路啦。”
他还是不依,依然抱着她的腰。“你不累吗?”
昨天陪着他到四点,六点又起来做早餐。
“不会。”
他用力吻了一下她的唇,故意在她嘴上留下一口口水,然后坐下,尽情享用他的早餐。
“噢你好脏喔。”她一脸受不了的用手抹去他的口水。
只见他一脸开怀的吃着爱心早餐。“今天是什么精力汤?”
每天的名称都不一样。宛净榨果汁时还会想一堆稀奇古怪的精力汤名称。
昨天是“保证不会便秘的蔬果精力汤”
前天是“喝了业绩满分的海藻精力汤”
她言笑晏晏的说:“十足睡饱活力满分的蔬菜精力汤。”
他皱了皱眉,捏着鼻子,花了十秒的时间,瞬间把它喝完,然后起身着装准备上班。
“小净,今天你不要去上班了。”
“为什么?”边收拾碗盘,她边问。
“生理假。”说完,放了一袋巧克力在桌上。
打好领带,他在她唇边吻了一下。“乖乖在家不要乱跑,不要又昏倒了。
“可是”
“老板不准你来上班。就这样了,不要让我在公司看到你。”
说完,门一关,就上班去了。
留下一脸怔愣的她。
宛净打开一颗巧克力,往嘴里送。
她向来讨厌吃甜的东西,一入口,果然太甜了,却是甜人心里。
是幸福的滋味。
假日,零浚又去公司忙了。
他要她好好在家休息,不要老跟着他忙得团团转。
他说赚钱是男人的责任,公司已经请了员工了,老板娘可以在家享福。
呵,老板娘呢。
趁着假日,宛净回家一趟,又拿了一笔钱给父母。公司营运渐渐稳定,零浚给了她一笔钱,说是股东分红。
一回到家,她发现家里好好的,一切安好。
爸爸因为要还赌债,所以努力的工作,不再喝酒,也不再乱请客。
大弟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交了一个大他三岁的女朋友,开始懂得负责任,每个月还会拿一笔钱贴补家用。
小弟还是很让她担心,不过听说他跟的大哥入狱了,混帮派的日子,总算告一段落;他现在白天工作,晚上回学校念书,已经回复正常的生活!
妈妈的决定是对的。一直以来,她习惯把责任一肩扛起,忘了她的家人们其实也有承担责任的能力。
妈妈要她把那笔钱收起来,免得他们又开始懒惰不工作了。
“人啊,总是要有一些压力,才有前进的动力。”于母感叹的说。
一家人和乐融融的聊了些事情。她感觉得出来家人其实很关心她,爸爸一开始聊天,兜了好大一圈,问了半天,原来只是要问她工作顺不顺利。
她的家人都不擅表达情感,各过各的生活。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很孤单,也觉得撑得很辛苦,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言语交谈却是少之又少。
离开之后才渐渐体会,其实他们彼此之间都很关心对方,只是不会表达、也不善沟通。
离开之前,于爸爸欲言又止的,后来还是腼腆的说了;“我现在很少喝酒了,工作也顺了,你偶尔回来吃个饭。”
她点点头,没说什么,一家人的心意,她能了解。
爸爸想她了呢。意思是,他现在改掉很多坏习惯了,想家的话,随时可以回来。
迟了这么多年,她才有一份家的归属感,不再是面对着压力和无止境的担心。
握紧的拳头,要懂得放开,才能得到东西。这个道理,她现在懂了。
晚上十点,盯着电视发呆,下意识的等门。依照惯例,他最早也要到十二点才会回来,晚的话,也许忙到天亮。
她已经没有放假的习惯了。忙碌惯了,连看电视都不知道要看什么。
新闻报导中充斥着令她想蒙头睡觉的政治议题:连续剧没连贯看下下去;综艺节目本来就不爱看,她也笑不出来。
总之,没有工作的日子,真的很无聊;应该说,少了他的日子,生活真的很无趣。
两人的关系转变为情侣,从公司搬出来、正式同居的日子,老实说,变化并不大。他们都忙,尤其是零浚,真的很忙,能充足的睡上一觉对他来说都很奢侈,更别说是认真的谈情说爱了。
她并不是一个会表达感情的人,除了日常生活细心照顾他、每天打理他的三餐、关注他的食衣住行外,陪着他打拚事业都是默默的做,少有女人爱娇的一面。
正无聊的转着电视频道,却听到了开门声。
看到他进门,她有些惊讶。
“今天比较早?”才九点呢。
她走到门口迎接他,心里微甜,正想着他呢。
“嗯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
她愣了一下,随即绽开娇羞的笑容。
然后去倒了一杯人参茶给他。
回到家,零浚依然不停忙碌。打开电脑,手指又开始飞舞了起来,时而皱眉,时而沉思。
“你剪头发了?”零浚眼睛稍离电脑萤幕,手指依然不停。
原本长及腰的发剪短了些,又打了层次,变化虽不多,但整个人感觉起来却利落多了。
她摸摸头发,这才突然想起。“是怡然带我去剪的,她说”话说了一半,突然噤口,觉得不太适合说出来。
怡然说:“你现在交男朋友了,至少要换个发型,不要跟个老太婆似的,别说零浚了,连我看了都烦。”
于是就硬拉着她去剪头发。原本她不愿意的,因为她的个性原就温吞又讨厌改变。
剪完,怡然在发廊里大叫;“哟哟哟!剪个头发而已居然有这么大的差异。”
才下呢,她不喜欢,感觉很没有安全感,整个发型太利落太有型了,她不习惯这么突显自己。
“很好看。”他特地抬起头来,认真的赞美她。
听到这样的赞美,她下意识的想推眼镜,那是她惯有的动作之一。
手一推,才发现眼镜老早就摔坏了。因为近视度数并不是很深,加上之前配的隐形眼镜一直都没有戴,基于省钱的原则,她也就一直这样下去7。
既然他说好看,那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他在客厅忙碌的工作,而她依然没事可做,心里却觉得踏实,翻着旅游杂志,陪着他到半夜两点。
躺上床之后,两人仅是相拥而眠;他会将她揽靠在胸前,她则会缩卷成虾子状偎着他,或是手牵着手,感受彼此掌心的温度。
除此之外的男女之情,就没其它的了。
通常两人忙完一沾枕就睡了,也没那个体力可以做其它事。
“宛净?”呼吸中,都是宛净香甜的味道。
“嗯。”宛净即使已入睡,却还是极力提起精神勉强应了一声。
零浚拢紧她,将她放到怀中。
宛净爱困的睁开眼,迷迷茫茫的,娇憨对他一笑,又陷入昏睡。
无奈的叹口气,零浚吻她的发、吻她的眉、再吻她的唇。
入睡后的她,娇甜可人,常把他当棉被般的搂住,大腿还很不客气的夹着他的腿,让他实实在在感受到女人的幽香、软绵、热呼呼。一股热意在胸中和腹部流窜,唤起了被遗忘许久的欲望。
她娇软的身体贴着他,他体内原始的热意就快击溃他的意志力了。
“宛净?”
“嗯。”眯着眼,迷蒙的抬眸一眼,又陷入昏睡,拥得他更紧。
克制下了的欲望,让他伸手轻抚她睡衣底下的柔嫩,她的肌肤如丝绸般滑顺,大手抚着她的背突然摸索到她内衣的后扣。
黑暗中,被窝里,他轻解她的内衣,轻吻她脖子以下的娇嫩。
热热热那股热意像是想要冲破什么障碍似的,一古脑儿的冲向他。
“宛净、宛净、宛净。”絮语似低低唤着,一遍又一遍吻着她的眉。
她仍没有反应,低喃了一声,翻个身,蜷曲着身,寻找温暖,脸贴着他的胸,酣甜的又睡了。
他叹口气。“该拿你怎么办呢?”
将棉被卷起,替代他的怀抱,免得她失去温暖的依靠。
起身冲冷水澡去。
他是正常的男人,整天怀抱娇躯,不可能一点冲动都没有。
开始同居的那段日子,宛净一上床就紧张;他一靠近她,她就浑身僵硬,他知道她常常紧张得失眠。
但他还是坚持要每晚拥着她入眠,让她渐渐习惯他的体温、他的怀抱。
一直到她完全可以接受,甚至主动寻求他的温暖,半年也过去了。
他是正常的男人,不可能完全没有性欲一开始是真的太忙又太累,所以无暇想太多;但,半年过去了,宛净该不会以为男女床笫间就只是这样抱抱、亲亲吧?
实在不想勉强她;他当然知道如果他硬要,依宛净如水的个性,一定会默默接受。
唉他就是该死的不忍看她有任何勉强的表情,他就是该死的想要宛净也要他,不要有一丝忍耐,完全是两情相悦的接受他。
懊死的冷水还真冷。
“阿浚,你很热吗?”她睡眼惺忪的起身,看到他一身湿漉漉的走出浴室,摸着他冰凉的身体,有一点担心。
入秋了呢,真的有这么热吗?她心想。
“睡不着,起来洗洗澡,醒醒脑。”他不自在的说。
“睡不着醒脑?”都已经睡不着了,还要醒脑干嘛?
“没事,睡觉。”依然搂着她,不让她察觉一丝怪异。
“等等一下。”迟疑了一下,她发现自己的内衣后扣居然松了。
“好了。”手在后面东摸西摸的,终于弄好了,她微笑。
她搓着他冰冷的手,呵了两口热气,又将他冰冷的脚,夹在大腿中,帮他取暖。
她咕哝道:“睡不着,应该是喝热牛奶,洗冷水澡干嘛。”
“”无言。
鼻息中,尽是宛净清甜的味道,她拼命帮他取暖搓手又搓脚,慢慢的,他竟也无欲的睡着了。
午后,初秋的阳光洒下,不刺眼,感觉十分的舒爽。她一向喜欢柔和阳光,不喜欢烈日,因为烈日太耀眼,又太灼人。
又望着街景发呆了。她喜欢发呆,无奈离开学校生活后,她就少有发呆的时间了。她喜欢脑袋空空的看着人来人往,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空空的偷闲。
叹口气,伸伸懒腰。以前能有发呆的时间,觉得是一种奢侈,总觉得要在脑袋里装很多东西才充实、才有安全感;现在,真正有了发呆的时间,却觉得有些忧郁。
“叹什么气,少奶奶?”向怡然拿了一堆公文研究着,听到好友在叹气,不禁从公文中抬起头来,看看这没事就悲秋伤春的女人。
“什么少奶奶?”
“现在你们公司的营运不是都上轨道了?那天我还在电视新闻上看到有媒体在专访你们公司。而且零浚的负债不是还完了?还叹什么气?”
要说于宛净现在是贵妇一点也没错。公司站稳了,零浚也找到可靠的资金投入,业绩更是亮眼。本来公司只请了四个人,现在公司员工已有二十多人,扩张速度虽然有些慢,却很扎实;每一笔收支,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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