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蓉只觉得全身都快散了,脚软、腰软,无一处不软。
“唉,我突然有些同情陈韵诗了。”卖身还债不容易啊!尤其遇到的客户如果都是像徐文钦这般悍勇的,怕命都要短上十年八载。
“怎么又提起她,不是告诉你,我与她没有关系吗?”他是曾利用陈韵诗引起容蓉的嫉妒心,但计划成功后陈韵诗就再没用处啦!他可不希望日后他与容蓉的生活中都要卡着这样一个女人。
“我知道你对她没有不轨的念头,之前你说过啦!”她不轻易去爱,可一旦爱上,就绝不改变。她也只有这一点像是企业家之女,认准目标便勇往直前,誓死达成任务。“我相信你。”
他毫不质疑她的保证,这天真的女孩有着最执着的心性。不过“那你干么还提她?别告诉我,你建议我接受陈小姐的还债方法。”
“你想得美咧!我的爱一定要是最专一、最诚挚、最单纯的,半分虚伪都不能有;哪一天你敢背叛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这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不只我的身体,连心灵都只会对你百分百忠诚。那种野花比家花香的事我从来不信,只属于我的花才是最香的、也是最完美的。”他长这么大还没拈过花、惹过草,不是没有欲望,而是在情与欲不能合而为一的时候,他觉得与人毫无遮掩的赤裸相对、相濡以沫是一件很恶心的事。
“我就知道你是最专情的好男人。”奖赏他,给他一记甜蜜蜜的亲亲。“但是你太强了,我好辛苦。”那六个小时啊,真是痛与乐并存着。
真是好骄傲啊!“感激你满意我刚才的努力。”他笑得子诩快咧到耳朵旁边了。
“得了吧,你!”她不轻不重地掐了下他脸颊。“我提到陈韵诗,是突然想起她说要卖身还债嘛!你也说她家的公司最近经营得不是很好,想必她要还的债务必然不少,若是那些债主个个都像你一样如狼似虎,恐怕她再有几条命都不够玩唉,拿命来换钱,怎么算都不合算,真是算了,别人家的事也轮不到我来说,我只问你,陈家的债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居然还没忘记算这玩意儿,真是服了她了。
“陈韵诗自己都提到延缓半年还款了,我也不逼人太甚,就跟她签合约,让她半年后分期摊还;再仁至义尽一点,那就不算她利息,只让她还本金喽!”也算是他报答陈韵诗帮他追到容蓉。
“的确,逼她太紧,万一将她逼死了,对谁都没好处;你是对的,我们”她还想再说。
“喂,你们两个快出来。”徐母却突然在外头拍门大叫,那声音紧张中带着点慌急。
徐文钦知道自己的母亲人很精明,不会轻易慌了手脚的,会这样狂乱拍门,一定是出事了。
“你慢慢来,我先出去看看。”他拍拍容蓉的臂,说着,随便套了条牛仔裤就往外跑。
“噢!”容蓉点点头,等徐文钦离开后,她钻出被窝,捡起自己的粉红色衬衫糟糕,被撕破了耶!怎么办?回自己房间拿?不行,会被徐妈妈骂死,住进徐家近两个月以来,她没有一天没被骂的。
有时候容蓉会觉得徐妈妈就像电视里演的恶婆婆她最近迷上了“断掌顺娘”益发感到自己像那可怜的、被虐待的小媳妇。
不过她天生神经大条,徐母吼吼吼,她当下听一听,哀怨顶多维持三秒,马上忘得一乾二净但这似乎造成了徐母更大的怨气。
徐母常以为她是故意与她对抗,其实她才没那么无聊,她只是觉得凡事要说清楚讲明白,不必为了人情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举个例子来说:徐母容易结石,理应避免草酸性食物,诸如菠菜、地瓜叶之类的。但这里的邻居很喜欢互赠蔬菜,说是自己种的有机农作,对身体最好,常常一拎就是几袋的菠菜或地瓜叶人家好意送,徐母就笑着收,放进冰箱里,这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吃嘛!再结石很痛又很麻烦的;不吃,都是好菜,扔掉多可惜?
容蓉就建议以后不要再收这类型的蔬菜,偏偏徐母便骂她不识好人心,不懂交际,这样一天到晚拒绝别人的好意,是会惹人厌的。
容蓉又提,反正自己不能吃,不如再拿去送人。徐母再骂,这社区有多大,左右邻居都认识,把东家送的东西拿去送西家,不仅丢脸,还很失礼。
所以菜就继续往冰箱里冰喽!
容蓉对这种事真觉得很无聊,干么为了人情去收一些让自己为难的东西?徐母三骂,说她以前人缘一定很差。
容蓉仔细一想,她遭人嫌吗?似乎有一点,起码她还是有自知之明,家里的佣人中折损率最高的就是服侍她的。
但她活得快活自在,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再说也不是人人都讨厌她,那些老佣人和亲戚对她还是大大赞赏的。
徐母骂她无葯可救。
容蓉也清楚,自己是个很自我的人,绝不从别人的角度去考虑事情。但这真的很不好吗?像徐妈妈这样处处考虑别人,却弄得自己难做人,又真的好吗?
答案是无解。
反正想不通的答案她就懒得想了,徐母爱骂让她骂,容蓉又不痛不痒,日子久了就习惯了。
如今她住徐家跟住饭店也没太大差别,洗衣煮饭打扫,样样杂事都有人做大家都嫌她手脚慢、做得又不俐落,干脆捡回去自己做。容蓉也乐得继续消遥,所以如果有一天她真跟徐文钦结婚的话,这婆媳关系应该会很愉快她很愉快,徐母就难说了。
容蓉将手中的破衣一丢,直接走向徐文钦的衣柜,既然她的衣服被他撕破了,就拿他的来顶替喽!
不过徐文钦的衣服真不是普通的丑,不是黑就是白,最鲜艳的是咖啡色;他怎么就没有一些美丽一点的比如粉红色的衣服呢?
好丑好丑,这么难看的衣服她怎么能穿?可是不穿又出不去,讨厌,她挑了半天,没办法,还是挑了件白色的罩上身,然后捡起自己的粉红色七分裤穿上,慢悠悠走了出去。
到了客厅,容蓉看到徐母和徐文钦正围着一个信封发呆,她马上绕过他们,想快回自己房间换件粉红色衬衫,徐文钦的衣服太丑了,她光穿在身上都感到全身像爬满毛毛虫。
但是徐母看见她,随即喊了句:“蓉儿,你过来。”
“等我回房换件衣服好不好?”她真的不喜欢穿着这么丑的衣服见人,好丢脸的。
“好端端的,换什么衣服?”
“这一件太丑了。”
“喂!”徐母不高兴了,她儿子的衣服向来是她打理的,容蓉说衣服丑,岂非说她没眼光。“你给我说清楚,这衣服哪里丑?”
“颜色难看、样式老气,还不丑?”容蓉还想说它难看到翻天呢!但考虑到徐母天天念着基本礼仪规范,还是把那最难听的话缩回肚子里。
徐文钦看两个女人为了一件衣服也能吵翻天,觉得好笑。“妈,你第一天认识蓉儿吗?她除了粉红色外,哪一种颜色她都觉得难看。而蓉儿,你只要想象一下以我的身材、体型穿上粉红色会是什么样子就好。”
徐母不说话了。
容蓉打个寒颤,实在是徐文钦叫她想的东西太恐怖。一个身高一百八十,小平头,长相老实、古铜肤色的大男人配上娇嫩的粉红嗯!她要去吐一下先。
容蓉跑进自个儿房里干呕兼换衣服。
徐文钦和徐母继续盯着那只牛皮信封,也不是说信封多特别,镶金又包银,不过里头装的东西足可买很多金银就是了,那是整整二十万新台币啊!是谁会寄这么多钱到徐家,还指名给容蓉?
容蓉换好衣服走出来,看徐家两母子还是瞪着那只信封发呆,好奇走过去拿起信封。“什么东西这么稀奇,让你们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二十万。”徐文钦指了指信封说。“有人特地寄给你的,能猜出是谁吗?”
容蓉看着信封上的笔迹,一抹掩饰不住的厌恶之情溢上眉眼。“这笔迹一看就知道是企图侵占我容家财产的坏蛋赵风的,不过他会这样好心寄钱给我吗?不会是假钞或赃款,用了就会被捉进警察局吧?”
徐文钦又想笑了,老听容蓉将赵风骂得狗血淋头,不知情的人真会以为赵风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但根据他侧面了解,赵风和容蓉在不同人眼中,那评价是有若天地之别。
没有谁好谁坏,就像这个世界不会有完美的人一样。徐文钦唯一好奇的是,赵风对容蓉的情况也太清楚了,就这么直接把钱寄到这里,可怕的男人。
“好吧!我们先假设这笔钱来历清白,你想拿它们做什么呢?”
容蓉想了想,抽出其中一半递给徐妈妈。“房租。剩下的是我的。”
她好久没有血拼了,十万块虽然买不到什么东西,也够消磨一点时间。
徐母满意地轻点头,小丫头还算有一点良心,不枉她这么疼她,每天辛苦教导她处理各种生活琐事;不过这些钱她是不会花的,会帮小丫头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但三人中最开心的却是徐文钦,她们婆媳相处和谐,他这个做儿子、做丈夫的日子过起来才顺畅嘛!至于能否得到实质利益,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