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好冷!
百合走在银妆大地上,木屐陷在雪堆,足袋早已经被融雪浸得湿透,她一手抓着伞,一手小心翼翼地提着和服下摆。
随着雪愈降愈多,她的下摆愈拉愈高,裸露出来的小腿冻得很。
她又冷、又饿,儿乎连举起下一个脚步部觉得困难但是,冷御觉说过,她可以“外出走走”
如果她不认真照办的话,他会不会翻脸像翻书,刚一下子就变脸了?
不,不会,冷御觉不是父亲。们她已经被训练得很彻底,听到命令会自动服从,即使只是建议,依她的性格,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她的思绪有点混乱了。雪在飘,寒风劲舞,刮得脸好疼。
雪不是绵软温柔的吗?
在日本时,雪季来临,玉子姨会为她升起小炭炉,看着外面的雪从天上飘飘然落不是很美的绝景,为什么亲身来到美景中,却这么冷湿难受?
雪愈积愈高,她的脚步愈宋愈艰难,好不容易抬起脚,却踉呛了一下。
完了,这一摔,旨定把这身京友禅和服给摔烂了。
她只想护住这身衣服,慌乱间,把伞丢下,顾不得伞鼻都是金属制的,万一扎到可不得了,只想着随便有个代垫的东西也好。
她闭着眼睛,环住自己往下摔。
然而,一双臂膀出现得更早,她甚至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臂膀的主人就已经将她打横抱起。
她惊喜地抬过头,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是纯然的喜悦。
“御觉,你回来了!我盼了你一整天了。”她双臂主动勾在他颈后。
那毫不保留的笑颜,让冷御觉一瞬间怒气全消,但碰触到她冰冷发僵的娇躯,一把火又燎了开来。他把抓出来的皮草覆在她身上。
他忍不住怒问。“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做什么?”
她突然发现,他的神情不对,浓眉竖起,脸涨红着。他生气了!
他为什么要生气?她缩了缩。“我我只是出来走走。”
“走走?”他因心疼而大怒。“你走了五十二圈。整整五十二圈!”
“是吗?我没在数。”她迟钝回答。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觉得好累。
是吗?这算什么回答?
“你忘记生存的本能了吗?饿要吃、困要睡、天冷就要躲进屋子里!”
他狂然怒吼。她好委屈,明明是他叫她出来走走的,怎么这会儿又生气了?是气她什么?太听话吗?听话也不可以吗?她怔怔地看着他,傻住了。
“你不会因为我没叫你回话,就一声不吭吧?”他忽然想到。
百合怯怯开口:“我真的可以说话吗?”
“说啊!”干嘛像只土拨鼠,把头采出洞前还要左右观察?难道会有大野狼来,一口哨掉她的脑袋?
“是你希望我在外面走动。如果我不照着做,我怕你会生气。”她连反驳都不愠不火,秀秀气气。
如果他一时不察,叫她去死,五分钟后岂不是要替她收尸?
“我为什么要对你生气?”他愈想愈光火。
“因为我不听话。”她答得流畅,训练有素。
“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听我的话?”
因为她听习惯了,身体会自动执行别人交代的任务。“每个人都有造反的权利!”还没等她开口,冷御觉已经吼了。“如果我晚一点回来,或者根本没注意到你人在外面,你是不是要
一直走到倒在雪堆里,被雪活埋到死?”他忍不住大吼。“被雪埋了会死吗?”死,离她多遥远的字,突然间竟与她如此亲近。
“当然会死,你以为你是不死之身吗?”他忍不住又气义心疼地大吼。他很少大吼,他从不大吼,他第一次大吼就是吼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冷御觉眼角余光瞥到窗边,看到母亲正盘着手,好整以暇地看这边。
他不想被她看到他们起争执的模样。
他下意识地不愿让她知道,她之前所言,句句确实。吉川家是吉川家,百合是百合,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不愿意让她与他们混为一谈。
“我”她委屈地想辩解。
“闭嘴。”他抱着百合,走进屋内,直接回主卧室。
屋里的暖气,让百合僵硬的四肢几乎软化。
沾在衣服上的残雪渐渐融了,他抱着百合往楼上走。
“少爷,厨房里正炖着热汤呢。”管家硬着头皮,现身禀报。
“送上来,还有酒。”
“那晚餐?”
“都送上来,都加保温罩。”
他把百合抱上二楼房间门口。“帮我开门。”
她笨拙地照做。
他在长沙发上放下她,虽然浑身打寒颤,她还是坚持要坐得直挺。
看到她小脸冻得苍白,眼睛还噙着泪,小小的鼻尖红红的,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他叹了一口气,想气也气不起来了。
下人在此时,迅速把所有食物送进来,然后又迅速退出去。
他倒出一点烈酒,放在她面前。“喝。”
她没有第二句话,哆嗦着,两手抱起水晶杯,僵硬地喝一口。
“咳咳咳”这一口喝得不算猛,但喉咙已经干涸一整
天,四十度烈酒滑过喉头,像是放火烧过,痛得地泪花乱转,却又拼命想压下咳嗽。
看她紧紧闭着嘴,用手捣着,直到忍不住了,才又呛咳出来的模样,他终于按捺不住地开口了。“要咳就咳,不要硬憋着。”
“会很很失礼,咳!咳!不、不好”还别别扭扭,她真会惹男人生气!他忍不住低吼:“我叫你咳出来。”
她先是瞪圆眼睛,下一秒火速放下手,暴咳声冲口而出。
他一边轻抚她的背,一边倒矿泉水,在她咳得稍缓时递上去。虽然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还有几分湿意,但干热的暖气让他们不再瑟瑟发抖。
他将她拉进怀里,恨恨地拽下湿透的足袋,雪水如冰。“还冷吗?”
“有点。”其实是很冷,不过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她还是别照实说。
冷御觉瞥她一眼,从她发白的嘴唇、打颤的牙齿,就知道她在逞强。
他执起酒杯,喝了口威士忌,托住她的下巴,温柔地覆上,将酒喂进她的口中,唇舌交缠。
对于烈酒的呛辣,百合畏怯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仰头承受。但令她惊讶的是,烈酒经过冷御觉的口,再渡进她嘴坚,竟然一点都不呛了。
他边吻着百合,一点点将酒液润进去,一边揉捏她的手脚,希望她能够早一点暖起来。当他放开她的时候,她已经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了。
他盯着她变红的小嘴,令道:“去洗个热水澡,水温调热一点。”
她点点头,才正要站起来,身子却又不由自主地往旁边一歪。
她是不怎么冷了,但是在寒雪中走了一整天,双腿部想罢工了。
他再度出手,将她抱起来,直接抱进浴室里,放在马桶座上,卷起袖子,开始放热水,回到她身边,她正软弱无力地解开腰带。
“我来。”他三两下将她剥得只剩蕾丝肌襦袢,当他看到那若隐若现的美丽身段,还有那两朵清晰可见的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坚硬炽热如烙铁,欲望在他眼底形成风暴。
百合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下眼。他他要她吗?今天她很狼狈耶。
但,他眼中有着强烈的火焰,仿佛要将她吞噬,但她居然一点点都不害怕,身体里像有个火星子突然爆开,奔向四肢百骸。
她好怕被他看出心思。“我可以自己来,你要不要先出去”
“你身子不稳,太危险,我来。”他将她带进沐浴室里,不顾身上笔挺的衣裤,先用花洒为她冲掉一身寒意,再将她抱进浴白里。
他动作温柔,虽然眼中偶尔爆出火花,但仍克制住,尽量让扫过她的目光就像在看展示馆的雕塑。
但那很难,非常难,因为他的乎掌知道她有多柔嫩、多细致。
热水的包围让百合舒服地叹了口气。“你要不要去换衣服?你全身都弄湿了。”她有点不好意思。
冷御觉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水下毫无遮掩的她。“我一会儿回来。”
他踏出去之后,百合才捣着脸想起,刚刚她裸着身子呢,却没有丝毫的芥蒂,仿佛在他面前裸身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之前,她连跟玉子姨一起泡汤都觉得别扭。
冷御觉很快地就回来,手里端着一杯热开水。
他本来想先冲个冷水澡,卸去蓄势待发的欲望。百合折腾了一整天,即使他再想要她,也不该选在今夜把她累坏。
但想到她那说一句才动一下的个性,他怕耽搁久了,她就真的乖乖在浴白里泡到指尖发皱,只好尽快回到她这边。
“喝水。”他递给她,她乖乖地喝掉。“我想谈谈今天的事。”
她不安地拨动水面,低下头。“是。”
“你不须对我毕恭毕敬。告诉我,你本来打算走到什么时候?”
他决定再问一次。刚才急怒攻心,或许误解了她也说不定。搞不好她本来打算凑满五十五圈就进屋虽然他知道
这种可能性很低。
她犹豫了下。“直到你回来。”事情本来不就是应该要这样办的吗?
果然!他闭了闭眼睛。“如果我今晚没回来,被公事绊住了呢?”
她偏着头,开始想。
她居然在想怎么办,而且,他在她眼中看到执拗!冷御觉几乎跳脚。
“如果你没叫我停止的话,我就会一直走下去,直到你回来。”
他真的跳脚了!“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你不会自我保护吗?”她不是没吃过亏,莫非刚刚冻得还不够,她的脑袋没有因为受到教训而清醒?
他的话让她好伤心,却也激起前所未有的怒意。她是依照他的指示做事的啊,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我才没有毛病。你的话怎么可以这么这么伤人?我从以前就是这样被数大的呀!”她一口气把委屈全呛了出来。
冷御觉一愣,没再开口。是啊,没错,她的确是这样被教养成人的。
他不能因为把她带离吉川家,就要她迅速变了一个人,根除旧习吧?
他气自己逼得太过头,心里蓄满了对吉川孝太郎的不满,为了避免开口伤她,他抿着唇不说话。
他把她扶出浴白,用大浴巾将她全身拭干,为她穿上浴袍,绑好带子,带她走出浴室,让她靠坐在床上。
百合心头惴惴。他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是生气了吗?气她顶嘴?
冷御觉从下人推进来的餐车上取出一些热汤、食物,大约是一个人又多一些些的分量,放在保温罩里,然后再给她一杯水,让她补足水分。
“半个小时后再开始用餐,我会派下人过来服侍你。”他往门口走去。
“把我挑出来的东西都吃完,剩下的让下人收走就是了。晚安。”
百合一愣,这才知道,他们吵架了,而他不想理她了。
她想起,以往坐在屋里,烘着小炭炉,赏雪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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