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叶行舟带着武音过去了一趟。
四面环山,风过来难免冷一些。
武音说:“我头发是不是吹乱了?”
“没有很好。”
走着走着,武音又说:“阿姨以前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就是你这样的。”叶行舟笑道。
“我是跟你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叶行舟说“我喜欢的,我妈都喜欢。”
墓址很高,到半路武音开始有点喘,长期没有进行锻炼的后遗症显露了出来,最后叶行舟是拖着她走的。
绿林环绕的周围,这片墓池显得清净而安宁。
墓碑上的男女看过去非常的慈善亲和,从叶行舟的脸上可以隐约找寻出属于他们的痕迹。
“其实我爸年轻时候脾气不太好,跟我妈经常发生口角,不过气性过了,他认错也很快。”
武音说:“很多夫妻性格都是互补的。”
“是的。”叶行舟点上香拜了拜。
武音跟着照做。
在她乖巧俯身的时候,叶行舟看着墓碑说:“爸妈这是我女朋友,我记着她很多年,希望你们能保佑她一直平安健康。”
武音眼眶一红,又拜了一下,把香插上去。
有目标后生活又变得充实起来,武音每天都拿着书本啃,偶尔在家跟叶行舟用外文对话,可能是年龄问题,更是太久没接触过学堂,去接触一门完全陌生的外语,让武音很有压力,且学习效果也并没有预料中的好。
叶行舟宽慰她说:“没事,放轻松,我们不急。”
武音皱着眉点头,心里却依旧没怎么放松。
又一堂课结束,武音正跟同班同学交流心得,陆科的电话进来了。
武音这次接了,陆科在那边说:“我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今天的任务已经结束,武音往常会在书店逛一圈,然后回家。
她说:“现在吧。”
陆科犹豫了下才说:“好,你说地点。”
武音说了一个附近的甜品店,然后挂断电话。
她很久没见过罗清培,也不知道罗清培一直有信息过来,武音近乎用着所有的办法在过滤关于罗清培的消息。
当然所有事情都没有绝对的。
武音点了块蛋糕,又要了杯奶茶,在离收银台不远的位置坐了。
蛋糕做得秀色可餐,武音拿叉子戳了戳上面的奶油,也不往嘴里塞,弄得跟玩一样。
面无全非后罗清培站到了她面前,又服务员上前询问,他随意点了杯饮品,在武音对面坐下。
店里播放着舒缓的英文歌,服务员说话轻声细语,环境文艺清幽。
罗清培仔细的看了武音一圈,目光扫到她手边的书籍,扯了个笑出来:“怎么想起来学外文了?”
武音垂着眼,没说话。
“在叶行舟那边住的好吗?”
武音:“挺好。”
罗清培嘴唇轻轻蠕动:“是吗?”
“你推荐给陈亚波的设计作品是哪些?”武音抬头看向他,难得主动开了口。
“陆科告诉你了。”
武音低头喝奶茶。
罗清培又看了她一眼,随后把过程简要说了遍:“陈亚波说过,哪天你要准备去巴黎,可以去找他。”
武音:“我还要谢谢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会谢你,这是你第二次擅自动我的东西,两次都没有让我觉得高兴。”
罗清培脸色难看了些:“我很遗憾。”
武音看了下时间:“你若没别的事,我想先走了。”
罗清培目光再次投向她手边的书籍:“你是不是准备跟叶行舟去意大利?”
“你没必要知道。”
武音拿上东西,起身走人。
罗清培迅速起身拉住她:“武音”
“别碰我!”武音激动的往边上一避厉声喝道。
她看罗清培的目光与其说愤怒,不如说是恐惧,那微微扭曲的五官让罗清培心中陡然一沉,蓦然升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
“你怕我。”他低声说。
他们的动静不小,周边人闻声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武音狼狈的撇开头,转身走出去。
她速度很快,瞬间消失在大门口。
服务员上前小心询问罗清培情况。
罗清培摇了摇头,跟着走出去,到了大马路上,他左右四顾已经没有武音身影。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绍文慧现在的借款额度是多少?嗯,都出借条了吗?好,继续给,还款时间给她压近。”
学期结束后没多久离过年也就不远了,武音又去了趟绍文慧那边,这次她倒是待在公寓,两母女面面相对,居然也是无话可说。
“今天留家里吃饭?”绍文慧说。
武音点头。
“那我去买点菜。”
武音:“不用了,随便吃点就行。”
绍文慧进厨房看了看剩余食材,正好够两人吃,也就没出门了。
聊了几句近况,气氛僵硬而干冷,说是母女还不如人陌生的,武音突然发现连亲情也是会被消耗的。
“最近没出门?”武音问她。
“嗯,出门反正也没地方去。”
“年纪大了,多休息休息也好。”
话题绕着雷区徘徊,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疲惫。
又说到过年,绍文慧说:“我以为你今年不回来,准备跟邻居家张阿姨一起去广西。”
武音:“旅游团?”
“嗯,正好有活动,你要回家来,我就去取消了。”
武音:“没事,你去玩,我跟朋友一起过。”
后来又说到年后出国的事。
绍文慧微微变了脸色:“去多久?”
“还没定,短时间不会回来,到时候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绍文慧看着对面脸颊清瘦,说话没什么高音的女儿,心下不由的怅然。
“武音,你是不是怪我?”她忍不住开口问。
武音说:“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你跟人结交之前先认清人,别被外人耍了。”
绍文慧表情一僵,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我说的你不听,但你总归是我妈,我也不可能把你关了锁了,现在房子卖也卖了,钱花也花了,反正这些本来就都在你的名下,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你自己别后悔就行。”
绍文慧低了头:“我知道了。”
武音留这住了一晚,第二天叶行舟过来接她,并正式拜见绍文慧。
走之前武音说:“你有事打我电话。”
再之后就是年关了,武音长时间窝在了家里,叶行舟白天工作,晚上则陪她练口语。
这是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这个除夕过的并不复杂,一起包着吃了顿饺子,又看了两部以前的贺岁片,很快就到了零点。
他们站在阳台,遥远的天边是绚烂的烟火,在五彩的火光中,他们在冷风里拥抱接吻彼此祝福。
“这是我过的最幸福的年。”叶行舟额头抵着她的,含笑说。
武音:“托我福。”
“嗯,托你福。”叶行舟笑着亲了她一口。
武音说:“师兄,我们未来会是家人。”
“现在就是,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在这个喧嚣的尘世,成为彼此的唯一,庆幸又荣幸。
年后两个月,罗清培的辨色依旧有问题,他也没再试着找办法去做治疗,而是着手准备另一件事。
他找到专属律师,准备起诉绍文慧大额诈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