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笑了。
“小猪仔,你吃醋了,对不对?”
“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朱宝儿难堪的涨红脸,恼羞成怒的一拳捶向他胸口。“你走开啦,我不要再看见你!”
虎将笑意突然一僵,胸口一窒,喉间一股灼热猝不及防地溢出口中。
“夫君?!”朱宝儿先是一惊。自己的拳头威力没那么大吧?!紧接着,她猛然瞠大了眼“不”一声惊恐的呼声脱口,人已经往他身上飞扑过去。
下一瞬间,一阵剧痛穿透她的肩。
“啊”她痛喊,浑身力气瞬间失去,软倒在他身上。
“小猪仔?!”虎将惊恐的大吼。胸口烧灼的痛苦远不及见她受伤时来得痛,此时他才发现房里有人闯入,而那人手中原本要刺入他身体的匕首,此时正插在妻子的肩背上。
“林伯孝?!”看清来人,他愤恨地怒吼,抱着奋不顾身为他挡刀的小人儿强退开。
为何自己竟不知不觉?!又为何气血翻涌,浑身无力,内力散去,无法凝集?
“哈哈哈,臭小子,花露水的味道香不香啊?”林伯孝得意的大笑。
花露水?!
虎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太大意了!
“美人窝,英雄冢,今日我可要好好报答你们当初的羞辱了!”林伯孝毫无顾忌的上前,一把抽出朱宝儿背上的匕首。
只听见她痛苦的呻吟一声,浑身打颤,伤口没有了阻塞物,鲜血瞬间奔流而出。
虎将见状,立即压住她肩背上的伤口,抱着她慢慢往门口退去。
“夫君你没事吧?”朱宝儿抖着手,覆上他的脸,颤抖地为他拭着唇角暗红的血色。
“嘘嘘,我没事,你这个傻瓜,明明还气着我,为何要为我挡刀?!”虎将又惊又恐、又气又恼。这个女人,可不可以不要如此奋不顾身?他宁愿她柔柔弱弱的躲在他背后啊!
朱宝儿惨澹一笑。因为她爱着他呀!
林伯孝身子一横,举着匕首挡在房门口。“想逃到哪里去啊?你以为今夜我还会让你们两个活着走出这道门吗?”
虎将愤怒的瞪着他,在他持刀再次刺来的时候,勉力退到桌后,痹篇致命的一刀,却划伤了手臂。
这一避,怀里的人却差点被他摔落,他腿一软,及时紧紧的抱住。
“小猪仔?”他担忧地喊,却发现她已经昏迷。
“该结束了!”林伯孝冲了过来。
虎将强撑起身子,紧抱着爱妻,费力的从桌子的另—边冲向门口,不料背后却遭到一刺,使他往前扑倒,手中的人儿也脱手而出。
“小猪仔”他惊慌地狂吼,下一瞬间,一道红影飞身而至,一手接住了朱宝儿,旋身飞落的同时,另一手向后一甩,一柄飞刀也脱手而出,只见银光一闪,直接没入杀红了眼的林伯孝眉间。
“砰”的一声,林伯孝直直的向后倒下,尚未落地,已然气绝。
红影抱着朱宝儿,缓缓的走到虎将面前。
“啧啧啧,四师兄,这会儿你欠我的可多着了。”
初升旭日透过窗撒下束束金光,细细白尘于其中飘飞。
再次睁开眼睛,朱宝儿的意识有些混沌,肩背上的疼痛让她慢慢回到现实,眨眨眼,好一会儿之后,模糊的视线才终于有了焦距。
床顶栏边离花首先映入眼帘,只见床架离着图样繁复的云纹,床榻边有黄色布幔垂落,隔出了床榻上的隐私,一切都是那么华丽,以及陌生。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为何会在这里?
正在疑惑之时,外头谈话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我说你啊,明明最讨厌这种软弱的千金小姐,干么这么委屈自己?就算接到绣球也是被陷害的嘛!何必傻傻的接受,为自己招揽一身麻烦呢?”
朱宝儿闻言,心陡地一揪。这姑娘在跟谁说话?不要不要是
“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还敢提这件事。”虎将瞪她一眼。要不是她不知何时招惹了宜亲王,让宜亲王为她大吃飞醋,还把他当成假想敌,欲除之而后快,他又怎会被陷害去接到那颗绣球?!
翻涛巨浪般的疼瞬间兜头罩下,朱宝儿痛苦的轻喘着。是夫君的声音,是他啊他接到绣球不是天意,而是被陷害的?委屈自己忍受她这种他讨厌的软弱千金,都是为了那位姑娘?她不懂为什么,可是揪疼的心却如此鲜明。
“哼哼,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早就都没命啦!”
突然,昏迷前的骇事窜入她的脑中,她陡然瞠大眼。夫君!
他他没事吧?听声音似乎没事,可是没有亲眼瞧见,要她如何安心?
她吃力的撑起身子,急切地想要下床亲眼看见他安好,可下一瞬间,一道人影便快速的闪入内室,展臂抱住她差点软倒在榻下的身子。
熟悉的气味立时窜入鼻息,尚未抬眼,一声低唤已经溢出。
“夫君”朱宝儿无力的抬睫,便瞧见那让她心底挂念的人。“夫君,你还好吗?没事了吗?我记起你吐了血,我”
“我没事,毒已经解了,伤也只是皮肉伤,比起来,你伤得更严重。”他轻柔的将她送回榻上,为她一醒就吓出他一身冷汗而摇头。
“喔”才刚躺下,肩背上的伤便让她痛得低吟一声。
“还好吗?”虎将忧心低问。
“痛”她摇着头,想侧身痹篇伤口,却心余力绌。
他立即脱鞋上榻,小心地将她揽进怀里,以身为垫,让她趴在身上。
“这样呢?舒服些吗?”
“嗯”侧头趴在他的胸膛,听着那规律沉稳的心跳声,她淡淡地笑开。他活着呵!
他吐血的惊悸画面让她骇然,那一瞬间,她不想再计较什么,只要他活得好好的,就算他心有所属,她也不会为难。
“夫君,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怎会中毒了?”她担心地问。
虎将简单的将她晕倒,他叫大夫,凑巧被在客栈的林伯孝瞧见,于是威胁小二趁机下毒的情形解释一遍。
“我很抱歉,一直在连累你,累得你”朱宝儿听完,难过的自责。“我很抱歉”
“嘘,这不是你的错。”虎将轻轻的点住她的唇,不想她陷入自厌的情绪,于是微笑的转移话题“你都不好奇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对呴,她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呢。
“这儿是宜亲王府。”答案非常惊人。
“怎么会我是说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朱宝儿也的确非常震惊。
“小猪仔,有个人想见你,正在外厅等着呢。”
“谁?”是那位姑娘?她想见她,是为了
“想见你的人,就是那日你见我与她搂搂抱抱的那个姑娘。”虎将故意这么说,而怀中的人儿果然僵了僵。
突然,朱宝儿脑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那姑娘,是宜亲王府的人?”
“唔算吧!”应该是吧?!
她神情一黯。那她是万万比不上人家了呀!
“胡说八道!”一声娇斥响起,紧接着,一道娉婷红影走了进来。“谁是宜亲王府的人啊?你可别胡言乱语!”红牡丹嗤之以鼻的驳斥。
朱宝儿怔了怔。那日远瞧,已觉得这姑娘美得不可方物,如今近看,更是让她领悟何谓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她的心头顿时涩涩的,苦不堪言。
“小猪仔,这个美归美、脾性却让人不敢恭维的姑娘,就是我的六师妹,红牡丹。”虎将微微坐起身,小心翼翼的移动位置,让身前的小女人能在不碰到伤口的情况下,舒服的侧坐在他腿上,面对红牡丹。
啊,是他的师妹?
“嫂子,你还好吗?”红牡丹拉了张凳子在床榻边坐下,笑吟吟的,妩媚诱人的望着她。
朱宝儿登时红了脸,连她这个女人见到了她,都忍不住心跳加快。
“牡丹姑娘好美啊!”她不自觉的赞叹。
“呵呵呵”红牡丹迭声娇笑。“嫂子好可爱啊!”这句话是对虎将说的。
“宝儿,那天是牡丹及时出现,救了我们。”他对朱宝儿说。
那天?“我昏迷了很久吗?”
“五天了。”虎将将脸埋进她的发里,深深汲取着她的味道。天知道,这五天他过得是怎样煎熬的日子!
红牡丹知晓师兄心中的激动,于是接口解释。
“那夜我与四师兄约好要上船探探,结果相约时辰已过,师兄却迟迟没有现身,本来我是很生气啦,想说不管了,又不是自个儿的事,可是又想到师兄不是无信之人,肯定是出了事儿,所以才赶到客栈一探究竟,没想到刚好救了你们。”
空等将近一个时辰,为的还是半别人的事儿,这对她来说可是空前,没意外的话,应该也是绝后的状况了。
“嫂子,林伯孝已经被我杀了,至于定远将军,也有人负起该负的责任了,朝廷养出的败类,该是他们皇家负责铲除,没道理让我们小老百姓伤身又伤神,所以你就安心地养伤吧!”反正那宜亲王闲着也是闲着,整天只知道缠着她,烦都烦死了!
“嗄?”朱宝儿有点错愕。怎么她一觉醒来,事情竟有了重大的转机?那“我爹呢?红玉和其他人呢?”
“哦?我还没说吗?”红牡丹楞了楞。
“岳父和其他人都平安无事。”虎将没辙的接口。“朱府里那些将军府的侍卫已经被撤走,定远将军也被撤了官职,择日候审,一切都结束了。”
朱宝儿这才松了口气,也红了眼眶,感激的望向红牡丹。
“牡丹姑娘,多谢你。”她感激的说。
“哎呀,嫂子不用这么客气啦!”是不用客气,反正欠她的是四师兄,有得还了。
啊,对了!
“四师兄,这个月十五,你陪我一起回荒谷吧。”红牡丹突然说。
虎将马上蹙皱眉。“你走得了?”宜亲王对她誓在必得,而且到了这地步,他更不认为她逃得开了。
“呵呵,所以我请四师兄陪我回去啊!”红牡丹掩嘴呵呵娇笑,媚眼生春,好不动人。
可虎将却无端打了个冷颤,看透那双美艳眸中的深意这是你欠我的!
“我知道了。”他很无奈的答应。谁要他们“一家三口”都欠了这女人的救命之恩呢!他既是一家之主,当然就得由他来偿债了。
闻言,朱宝儿默默的垂下眼。他毫不犹豫的答应,完全没有想到她,是吗?
心头尽管泛酸,可她什么话也不能说,因为若非牡丹姑娘即时出现,夫君就被她给害死了,爹爹和大家也不能获救,她什么都帮不了夫君,反而还一直连累他,如今爹爹与大家既已平安无事,定远将军又已经失势,那么她是不是该放手,成全他们?
离十五尚有十日,在他与他的师妹离去前,让她最后拥有他一些时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