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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弦佐辙偕同那对母子出来,偷窃惯犯怒气腾腾地对他吼着
棒了一段距离,又坐在车内,黑雨蝶听不到他们在争吵些什么,倒是计程车司机像是看戏入了迷,频频地发表高论。
“依我出来社会走跳二、三十年,载过一百万个客人,对人生阅历丰富的经验来看,这个骑机车的,一定是那个女人的大哥,因为气愤那男人没有对他妹妹负起该负的责任,所以耶?骑机车的走了。”
黑雨蝶看见了。
化身为说书的计程车司机,滔滔不绝的阔论高谈灌入她耳膜内,她没有异议,认同了他的推测。
那个骑机车来的男人对弦佐辙恨恨的怒吼一番,牵着孩子的朴素少妇瞪着他,说了他两句,阻挠他继续吼骂,男人生气,悻悻然离开。
短短的几分钟,弦佐辙任由男人吼骂,向来自信的那张俊脸,竟也出现歉意
不知因何,此刻她该生气的,气他欺瞒了她已结婚生子的事实但看到他脸上浮现无奈的表情和浓厚的歉意,她竟然心生不舍。
但另一方面,他的无奈和歉意,不就正符合计程车司机的推论
他抛弃为他生子的女人,面对女人的家人,自然会感到愧疚和歉意,难怪那天在警察局,他会如此袒护那个男人。
原来,一切就是这样。
“你看,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没有一个丈夫依靠是不行的。”计程车司机喃喃自语,下了总结。
巨大的电视框里,弦佐辙一手抱着似乎受到惊吓而嚎啕大哭的孩子,一手拍拍摀嘴啜泣的少妇,安慰她
他不知道对少妇说了什么话,少妇摇摇头,一家人走向车子。
“要不要再跟着他们”
计程车司机回头问,看到黑雨蝶的脸上有泪水滑落,他突然语结,不知该不该说些安慰的话?要说,怕她突然大声哭了起来;不说,他阿雄又不是这么无情的老伯伯。
“我要回家,麻烦你载我回到我一开始上车的地方。”擦掉脸上自己掉下来的泪水,黑雨蝶不想在外人面前哭。
看着弦佐辙的车子往另一个方面驶去,她心中顿时觉得两人的爱情,开始渐渐分离,车子渐行渐远,她的心,却愈来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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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亮了,黑雨蝶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整晚,脑海始终甩不掉在亲子堡外看到的爱情悲喜剧。
耳边,计程车司机说的“为了你好,也为了他的家庭,他的老婆、孩子好,你还是不要跟他在一起”仍在她耳里嗡嗡作响。
两颊泪已干,枕头却还是湿的。
她猜,以他显赫的家世,那女人或许配不上他,所以家里反对不让他们结婚又或者,他跟那女人分手,过了几年后,他才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也有可能是
天啊,她不要再想了,她的头好痛!
不管是哪种原因,那女人为他生了孩子,他就该一辈子照顾他们,就算有什么原因让他们无法结婚,她也不能去介入他们之间
那女人一个人带着孩子太可怜了,她不能再去剥夺她能得到的一点点幸福。
天才微微亮,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大响
抓来手机,定睛一看,手机萤幕上显示的来电者是弦佐辙,看到他的名字,才风干泪痕的脸,又悄悄爬过两行泪水。
必机,闭上眼,她该好好睡上一觉,把该忘的都给忘了。
她不该去抢人家小孩的爸爸、不该霸占原本属于那对母子所拥有的幸福
计程车司机说得对,她还年轻,长得也漂亮,好男人多的是,只要她开口,一定马上会有一排帅哥等着当她的男朋友
她应该高兴的啊,才失恋马上就可以找到新男朋友,心上完全不会有任何失恋伤口存在。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不高兴?没有伤口的心,为什么痛得让她一阵阵揪疼?而且,她还哭得愈来愈大声。
拉了棉被盖住头,她一个人窝在被窝里,哭得伤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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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打了好几天的电话给黑雨蝶,她的手机一直在关机的状态,弦佐辙来到她家楼下等了三个晚上,都没看到她,于是转往学校门口去等。
许是心灵相通,他提早过来,她也提早下课。
看着她低头失神地走着,似乎没发现他,连走过他面前,她都浑然不觉他的存在。
叹了一声,伸出手,他把刚走过他面前的人拉回。
突然被人拉住,失魂落魄的黑雨蝶,惊地回神之际,想起校内最近沸沸扬扬传着校门口有色狼出没,她反射性地出手。
见她的拳头飞来,弦佐辙用另一只手,轻易地将她的粉拳包住。
“还在生我的气?”他苦笑着。
一见到是他,愣了下,惊地抽回手。
“雨蝶,你还在生我的气?”他再度问道。
低眼,视线不愿对上他的眼,他看起来很疲惫,再多看几眼,她会心疼的动摇离开他的决心。
“我没有啊。”头低低的,她想快点离开。“我还有事,我要先走。”
走没两步,她的手又被他拉住,这回,他用力把她拉入怀中。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以听我的解释吗?”他紧抱着她。
宽阔的胸膛,温暖的怀抱,她眷恋窝在他怀中暖暖的气息,可是,她再也不能
“不用,我不想听。”她急着阻挡。
虽然她已经知道事实真相,但真相若再从他嘴里说出,对她而言,太过残忍默默认清事实,比起让她在路边崩溃,至少要来得好一些。
“雨蝶,不要这样,我有我的苦衷”
他想解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他的话。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拿起手机,两道浓眉紧蹙。“小杰急性盲肠炎,要开刀!?那好,你别哭,我马上过去”
必上手机,弦佐辙拉着她。
“我有急事要赶到医院去一趟,你跟我一起去。”
“我”
“走吧!”
黑雨蝶想抗拒他,但被他紧握的手,却不愿和他宽厚的大手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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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他的车,跟着他到医院,她才惊觉自己不该和他一起来。
方才听他讲电话,应该是他的小孩要开刀,如果是这样,小孩的母亲现在一定很焦急又感到彷徨无助她怎能在这时候出现,让孩子的母亲感到更无助呢?
她坚持不和他一块走,焦急的他于是自行进到急诊室去找人,孩子的母亲果然在那里。
站在离他们不远处,黑雨蝶看到一个惊慌无助的母亲,掩面哭着,想转身离去之前,忽地看到孩子的母亲手中拿着的手机套,正是上一回她在车子里看到的香奈儿金色手机套。
原来那手机套是她的!不过,这也不意外,也许是他送的,再说,她和她的孩子应该常搭他的车,也许手机套是某回不小心掉的
黑雨蝶一语不发,掉头往外走。
遗落的手机套可以捡回来,那,遗落的心呢?
当他载着她去兜风、去高级餐厅吃饭,他怎么一直没告诉她,有个女人帮他生了孩子!?他有没有想过偶尔搭他的车去亲子堡玩的母子的感受?有没有想过,被蒙在鼓里的她作何感想?
不用了,不用再作任何解释了,只要她静静地离开,他们至少能谱出属于他们和孩子共有的一方小天地,在不完美之中,努力寻求一丝完美。
泪雾模糊了她眼前的路,走出医院大楼外,她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擦掉眼泪,抬眼一看,立在眼前,一脸愤怒的人,不就是那少妇的大哥
“你”看他一脸怒气冲冲,和那日在亲子堡外的表情相差不远,肯定又是来找弦佐辙咆吼。“弦佐辙在里面对吧?”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突然出声。
她无力的点了头。
“你要走了?我劝你别走,你最好留下来。”男人怒哼了声。
“我我有事要先走。”
“你不是弦佐辙的女朋友吗?你不是想把我抓去警察局吗?留下来,也许今天你能如愿。”男人冷笑着,继而怒气腾腾地说:“我会把他打得趴在地上,你留下来,至少可以帮忙报警。”
黑雨蝶听了心头一惊,猜想他一定是为了他妹妹受委屈,而心有不甘。
“我不是,我不是弦佐辙的女朋友,再也不是了。”黑雨蝶哭着。“你不要打他,不要打他。”
闻言,男人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你以为你那么说,我就不会打他?哼,不管你是不是他女朋友,我都会打到他趴下。”
“我不准你伤害他。”
她想挡他的路,却被怒气冲冲的他用力推开,她一个不小心,整个人摔倒趴跌在地上
看到她跌倒,男人愣了一下,似乎为自己的粗暴感到一丝歉意,犹豫着要不要扶她起来之际,有人已经比他抢先一步
“雨蝶,你怎么跌倒了?你的脸都脏了,快点擦一擦。”
黑雨蝶闻声,抬头想看看这道有点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主人是谁,未料,手帕擦过她的嘴鼻,一阵刺鼻的味道令她惊恐。
抬头,她看到了帮她擦嘴的人
“啊!阿发”
她想喊救命,但整个人却瞬间无意识昏了过去。
“你走开,你打伤了雨蝶,把她打到昏迷,还想碰她!?”阿发拨开男人的手,以“朋友”的姿态,护卫黑雨蝶。
他等了几天,终于逮到这个“带走”黑雨蝶的机会。
这几天来,他一直在跟踪黑雨蝶,据他之前偷偷的观察和看过一些媒体记者的报导,他相信弦佐辙非常在乎黑雨蝶,是以,他赌黑雨蝶这一把,他相信只要抓住黑雨蝶,一定能向弦佐辙捞到一笔钱。
他打伤了弦佐辙的特助,加上买卖毒品,现在已成警方通缉的对象,他需要一大笔钱偷渡到大陆去躲一阵子。
“把她送到急诊室去,快点!”旁边一名护士见状,热心的想给予帮助。
“不用,我女朋友她只是这几天太累,加上又有贫血,才会昏倒。”阿发急着婉拒好心护士的提议。“她奶奶在家里等她回去,我要赶紧带她回去。”
说罢,阿发忙不迭地抱起黑雨蝶。
推倒黑雨蝶的男人伫立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当阿发抱着黑雨蝶经过他眼前,他逸出一抹冷笑,笑得阿发心底发毛,边走边回头,看看他有没有追过来。
男人只是冷笑,伫立原地未离开,冷冷地看着阿发把昏迷的黑雨蝶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