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英还不知道彩衣老妪是被自己内力震飞出去的,眼看她忽然舍了自己,腾空掠去,不禁摇了摇头,觉得这一场拼斗,真有些莫名奇妙。自己和她无怨无仇,连彩衣老妪的来历都一无所知,却非逼着和自己动手不可。
他仰首看着天色,收剑人鞘,举步朝西奔去。九天玄女宫第二进,穿出右首一道腰门,是一个小院落,庭前花木扶疏,一排三问精舍,黑黝黝的,并无灯火。
膝陇月光照在走廊上,显得十分暗淡。一个苗条人影,此时默默的垂手凝立在精舍门口,黛眉微蹙,只看她不时的翘首望着星月,流露出焦的的神色,就像怀着什么心事一般。
突然,檐角轻风飒然,一道人影,疾如飞乌,飘落阶前。那正是白发如银,手握鸩头杖的彩衣老妪。苗条人影心头咯的一跳,急忙躬身道:“桑师伯回来了。”
她一双清澈的眼神之中,掩不住盼望和关切之色,彩衣老妪只望了她一眼,柱着铁杖,点点头道:“慧丫头,随我进去。”
举步朝屋中行去,原来那苗条人影正是常慧,一颗心老是安宁不下来,眼帘里老是浮现起石中英潇洒的人影,驱之不去。
这时看到桑师伯脸色不善,更觉心头有些七上八下,又不敢多问,口中应了声“是”紧随着彩衣老妪身后,跨进精舍,一闪身,抢到窗前桌边,打亮火石,点燃起油盏。
彩衣老抠随手放下鸩头杖,在上首二张藤椅上坐下。常慧走到彩衣老妪身边,忍不住道:“桑师伯,他走了么?”彩衣老妪嘿然笑道:“走了。”
常慧心头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急急问道:“你老人家觉得他武功如何?”彩衣老妪道:“晤,这小子果然高明得很,连师伯差点都吃大亏。”差点吃了大亏,那是暗示未吃大亏。
但其实彩衣老妪是吃了大亏才回来的。常慧眼中不期闪过一丝彩色,偏着头问道:“这么说他足可对付姓许的了。”
彩衣老抠轻轻一哼道:“姓许的一身所学,表面上似乎并不太强,但据老身观察,此人心机极深,极可能深藏不露。”她不待常慧开口。
接着说道:“七年前,龙颈拗禁洞成立之初,你师父曾向教主提议,由老身前去主持,后来教主却派姓许的来,这件事,他自然有个耳闻,因此表面上对你师父事事恭顺,实际上他并不买咱们的帐”
常慧道:“原来还有这段经过,弟子从没听说过。”彩衣老妪冷冷一笑道:“你自然没有听说过,所以”说到这里,忽然抬头问道:“是素贞么?”门外一个少女声音应了声“是”彩衣老妪道:“进来。”
门口翩然走进一个青衣少女,正是玄衣女的第三弟子高素贞。彩衣老妪倏地站起身来,一手抓起鸩头杖,说道:“好,咱们走。”二更时分,山气沉沉,星月朦胧。
在群山间一条绕着山盘行的羊肠小径上,正有一条人影,朝西奔行。深山,深夜荒僻无人的羊肠小道,普通人只怕寸步难行,但此人却奔行得比飞还快。
他去的方向,正是龙颈拗,因为这条小径,就是直通龙颈拗的。老远就可以看到小径朝一处两山夹峙的狭谷中延伸而入。如今他已经到了狭谷的前面。还没进入谷口,突然有人大喝一声:“来人止步。”
两道灯光,已崖上直射下来,正好照到这人的身上。这下,看清楚了,来人身穿青布长衫,是个腰背微弯的老头。看去不过五十出头,削瘦脸,酒糟鼻,双颧凸出,嘴上留着两撇八字胡子,颊下还有疏朗朗的几茎苍须。
这时耸着双肩,脸含微笑,在崖前站停下来。就在灯光亮起的同时,狭谷中已然迅快闪出两个身穿蓝布短褂,腰束草绳,手握猎叉的汉子。
他们本来来势汹汹,大有喝问之意,但一眼看到谷外站着的酒糟鼻老头,挺起的胸脯,立时馏了下去,神色恭敬的躬躬身道:“小的见过使者。”原来这糟鼻老头正是鬼影子夏子清,他一手摸着苍须,笑了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二位不用多礼。”
两个猎户装束的汉子直起腰,由左首一个说道:“家师就在谷中,使者请进。”夏子清颔首道:“二位辛苦。”
举步朝谷中走去。龙颈拗果然形势十分险要,谷中两山夹峙,狭窄如弄,大概只容得两骑并行,地势形成斜坡,逐渐向上,两边壁立如削,危石欲坠。
夏子清随着山势,一路往上,登上山岭,左首忽然呈现数亩大小一片平崖,盖着几间瓦屋,隐隐射出灯光。
门前放一张藤椅,端坐着一个浓眉黑脸,上身赤膊的高大老一者,一手谣着蒲扇,正在纳凉。夏子清刚刚登上山岭,那高大老者已经从藤椅上站了起来。
呵呵笑道:“夏兄真是忙人,昨晚兄弟轮值,你匆匆赶来,天还没亮,就匆匆走了,今晚又来,你到底在忙些什么?来,来,今晚总没事了吧?兄弟正好有一缸上好茅台,咱们好好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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