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前面可是慕容公子?”郗超率先开口喊话。
“在下正是慕容悠,请问公子是?”
“小弟郗超,他是王献之,我们是奉谢将军之令在此迎候公子及诸位当家的。”
慕容悠忙拱手道:“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在下平日就特别仰慕王七公子,卧室墙上挂的也是七公子的墨宝,但愿以后能有机会当面向公子请教。”
人家都这么说了,王献之也只能笑着回礼:“请教不敢,有时间大家一起切磋切磋。”
郗超更是跨前一步,热情无比地握住了人家的手:“哈哈,原来慕容公子也是书法迷,那以后大家就更亲密了。”
“正是正是。”一帮土匪头领也跟着打哈哈。
我在旁边一言未发,越听越有趣,看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勾肩搭背地向营地走去。但转身之际,我分明看到郗超跟他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则向他点了点头。
当时我穿着一身短褐,头戴竹笠,帽檐压得低低的,站在路边看运粮车队走过。黑头站在我身后就像一座山一样。也许因为他特别黑,站在他前面的我又显得太娇小,所以格外引人注目,每辆运粮车上的土匪经过我们身边时都忍不住看上两眼。
但车队很快就停下了,因为就在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水坑。
我走过去一看,刚刚对着郗超点头的那个小头领人正领着一帮人在那坑里忙着垫草。一边垫一边陪着笑解释:“昨夜雨大,山上的水流下来,把路冲垮了,一时来不及修好。让兄弟们久等了,抱歉抱歉。”
坑倒是很快就填好了,但临时在水里铺的稻草,软得跟床一样,还一压水一飙,实在不宜跃马挥鞭,只能靠人力慢慢推过去。
于是,好多双手同时伸过来,大家喊着“一二三,加油”,“一二三,加油”,马车一辆辆推过去,我军跟土匪的“兄弟情”加深了,车上的一袋袋东西也被那些手摸了个遍。
原来,这个坑是用来验粮的,粮车一坑进去,就只能靠人手推,上面的东西想怎么摸怎么摸。
半个时辰后,所有的车都推了过去,我数了一下,整整三十车!
那么大的马车啊,每车都装得满满的。看来慕容悠打苻坚的决心真的很大,不止还回了上次抢去的那十几车,还把他们山寨多年打家劫舍存下的老家底都搬来了。
其实我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他以堂堂皇子之尊不惜落草为寇,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找苻坚报仇。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如果这次还是无功而返,以后就更没指望了。因为,如果苻坚不自己送上门来,他匪兵再多,可一艘战船都没有,怎么打过江去?库存再多粮草又有什么用?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占山为王毕竟只是权宜之计,他不是出身贫苦之家的大老粗,有肉吃有酒喝就满足了。
看着运粮车和一队队匪兵迤逦向营地而去,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到现在为止都还未见有任何异常,这场土匪自动投诚,官兵热情欢迎的戏码,应该能圆满收场吧。
“七少奶奶,我们也回去吧。”黑头在后面提醒我。
“好的,走吧。”
正要迈步,后面又传来了马蹄声。
我转头望过去,是一辆式样平凡的马车。
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来呢?难道纯粹是过路的?
马车却在我身边停了下来。车帘掀开,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一个声音招呼我:“桃叶,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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