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往后的一段时间,我上班时间内没什么大事儿做了,所以除了每天晚上固定的更新之外,可能会加更一两章的内容。不过不固定,我这边一直将存稿保持在二十五万字左右,备荒用的。每天能多写一章就多更一章,如果不能也至少可以保证晚间的一章。嘿嘿,作者界面有存稿箱,可我不知道怎么用,有些丢人。多谢!)
云霄的心里有点复杂,这事儿恐怕还真没那么好办,这个寡妇若是真有那么好说服,恐怕就不会拖这么久了。不过云霄隐隐约约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想必之前的洛阳令应该已经劝说过这个寡妇,虽然云霄并不待见自己的本家刘福通,可他也知道,红巾军治下的洛阳令也不至于什么事儿不干。由此推断,这个寡妇应该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照理,寡妇再嫁,哭哭闹闹也是正常,只要给足了面子,等她闹完了,这事儿也就半推半就地成了。
(诸位别拿鲁迅笔下的祥林嫂来比较,一来是时代不同,这时候理学的毒害还没那么深,二来封建统治者都是鼓励有生育能力的寡妇再嫁的,守节的一般是那种对丈夫感情确实深,不忍心丈夫的孩子冠别家姓的、家中经济条件还可以、自己能养活自己的、或者就是官宦人家被宗法禁锢的。这个时期甚至直到明代晚期,民风都是比较开放的,直到清代,寡妇再嫁也是官方鼓励的行为,民间也是比较认可的。祥林嫂的悲剧形象是来源于生活,又经过艺术加工的,其使命是为了反封建反压迫反礼教,主角现在的思想觉悟还没到这个地步。)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都要正主儿出场才行,来人,上寡妇。
寡妇邹氏很快就被差役传唤到了大堂,云霄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件案子,又扯出了另外一件离奇的大案。
邹氏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她的“寡”几乎算不上寡,属于寡妇中最悲惨的一类:望门寡。订了娃娃亲,出生的时候男女就换过八字,聘礼陪嫁也都有了,就差成年之后选个吉日抬进门,就这时候,未来的丈夫一命呜呼。于是,十几岁的姑娘硬是捧着丈夫的灵位拜了堂,嫁进了家门。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应该是一个悲剧,可更悲剧的还在后面。没两年,公公一口气没上来,也咽气去了。十八的媳妇儿只得披麻戴孝,战战兢兢地伺候着十岁的小叔子和三十多岁的婆婆。家里的男丁一下子都没了,小叔子还没成丁,家中的活计全靠邹氏一个人撑了起来。当婆婆的看得心不忍,想着这媳妇儿好哇,自己的大儿子死了也没悔婚,抱着排位进门之后任劳任怨,这些年真是苦了她!想着肥水也不流外人田,自家穷成这样,也没这个本钱给小儿子说亲事了,干脆,让这叔嫂两人成亲算了,也不过才大了八岁。
于是,婆婆就请来了街坊邻居作个证,先把邹氏赶出家门,然后再定下了她跟小叔子的婚事,等小叔子成丁之后圆房。这事儿虽然于理上值得说道说道,可穷人家能勉强活下去就算不错了,谁还在乎这个?婚书摆到地方官面前的时候,地方官当然也乐意看到这个结局,大笔一挥也就准了。可没想到的是,这小叔子还没来得及成年,又稀里糊涂地死在了鞑子的万户府,成了那百多条人命里的一个冤魂。丈夫和两个儿子先后丧命,邹氏的婆婆再也撑不住了,没几个月也下去一家团聚了。
这下邹氏的名气也就彻底地响了起来,进门不到五年,夫家的男丁彻底死绝,最后连婆婆都没放过。这让邻居们惊诧了好些日子,后来街坊上的几个男丁又稀里糊涂地大病了一场,这一下但凡想要沾她便宜的人,立即躲得远远地。可到底也有不信邪的,就是这个犯案的鳏夫了。
鳏夫的名字挺有意思,叫胡途。胡途的老爹原来是跑码头的小客商,倒也巧,某年某月遇上了一个船家的女儿,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后面的故事也挺简单,这客商也就做了这船家的上门女婿。两口子跑船的跑船,贩货的贩货,胡途就是在跑船的半路上生下来的。两口子一时高兴,就给儿子娶了“途”字为名,纪念他的出生地,多半也没考虑到自家姓胡。眼看着生意越来越难,两口子也就放弃了跑船的心思,干脆卖了船,在洛阳生了根,可巧了,当年的邻居就是这邹氏一家。
胡途和这邹氏就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邹氏守望门寡的时候,胡途的反对声是最强烈不过,可惜邹氏却咬着牙嫁进了夫家。本来这事儿也就揭过了,可当邹氏“克”死夫家全部男丁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胡途却不干了。硬是劝服了老母,干脆到邹氏夫家的隔壁住了下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谁到知道这胡途抱了什么心思了。胡途的老娘胡氏也有过让儿子娶邹氏进门的想法,可邹氏死活不愿意。理由很简单,家中男丁虽然死绝,可自己已经是两嫁的不祥之人,再嫁恐怕有违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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